30开棺(2 / 2)
陈武发了热病。
他捂在被子里,半睡半醒,乱梦纷纷。
梦里一时是挽着发鬓的嫂嫂,他颊侧有微微的汗湿,眼眉低垂闭口不言,一只手抵在唇边,替他擦去那殷红的口脂。
分明是干净温和的一张脸,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为了捂出汗,陈武被张翠裹成蚕茧,被褥间密不透风。
闷得像昨夜的灵堂。
昨夜他自作主张,拎着食盒往灵堂送饭去。那本该是二妹的活。父亲死了,家里要准备丧仪席面,女人们忙得不可开交,二妹还是年纪小又得宠,这才只领了送饭的轻松活计。
而他作为少爷,按照族长的规矩,在家中什么都不用做、不用管。
他倒也习以为常,乐得自在。只是听母亲提了一嘴:
“二妹是闹脾气了。打她两下,哭得要死嘞。叫她去送饭,死活不去喔,窝在她那个被子里不出来。她不懂,我不打她,怎么跟老爷子交待?到时候家法伺候打得更狠!”
陈武忙叫母亲消气:“那我帮妹妹送嘛。”
“那是你姐姐!”张翠瞪他,“去什么去。你给我好好读书!你二哥这几天也不知道鼓捣什么,书是看不得一页,一双眼就黏在那个……你别管。总之,别分心,娘亲这辈子的心血都付在你身上了,你要出息,报答娘亲,懂么?”
陈武连连称是,心说我都十五岁了,千字文还只学了三句,怎么有出息啊。
张翠一走,陈武立刻阳奉阴违,去找二妹拿食盒。
二妹一张苹果脸肿了半边,渗出点血丝来,委屈得不肯说话,眼里含着两包泪。
陈武学小狗在地上爬了三圈,她这才破涕为笑,道:
“哥哥最好啦。”
陈武一骨碌站起来,拍拍胸脯,骄傲道:“那是。”
二妹撑着没被打的那半边脸蛋,眨眨眼睛:“我往厨房多拿了两个馒头,留给嫂嫂吃。哥哥帮我带过去好不好?”
“包在我身上。”陈武一抬下巴,在妹妹面前摆了个自觉英俊潇洒的姿势,又问她,“你很喜欢嫂嫂?”
“是呀。”二妹抱着被子,“娘说嫂嫂是城里来的。其实,他刚被二哥带来的那天,我偷偷看见他了。看上去真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你说他会不会教我读书写字?我好想会认字呀!”
陈武道:“非跟他学?我教你呗。”
二妹做了个鬼脸:“哥哥写字像虫子!”
陈武为证明自己,在妹妹屋里写了一下午字。
天擦黑的时候大妹扎着纸元宝路过,大惊:“二妹!你房里怎么都是小飞虫?”
陈武:……
陈武大败而归。
书房失意厨房得意。陈武收拾好吃食,拎着三层食盒往灵堂去,这时,夜已深了。
他脚下一别,鬼使神差没有直接敲门,反而将窗掀开一线,往里望去。
白日里,母亲说二哥“一双眼睛都黏在那个……”。
母亲话未说完,但陈武其实懂得。
甚至,陈武应当是这家中知道最多的一个人。
那悖德罔伦的秘密,压在他的心里,只有和妹妹相处的时候才能暂时忘却。
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夜里没有一丝风。
灵堂里充满着锯木屑一样的气味。从窗缝往里看去,陈武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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