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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告别之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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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可以活到74岁。”谢桥看着掌心的灰烬,轻轻吹了一口气,“靠着揽月留下的名声,财富,甚至社会地位,游历四方,见彩虹,见极光,年岁半百后隐居田园,养猫养草,颐享天年。”

但是,沈兰只活到21岁,傅司义影响,或者说“篡改”了她原本的生命线。

大概就凭借着这口不甘心的怨气,这没法为自己诉说的冤屈,她死了的灵魂撑过了不止七天,仍然徘徊在本岸,且目前状态极其危险,很有可能成为食人的厉鬼。

所以谢桥的脸上现在就写着两个字:

不爽。

生死簿的记载还没有结束。

谢桥又念了那佛龛顶部的八字。

光滑的书页折开一角。

[陈江月,女,终年28岁。]

[天纵奇才,医药生物方面具有极高天赋,8岁神智,一路跳级,12岁读完大学本科,14岁研究生毕业,加入灵魂科学院,17岁雾城top1高等学府博士毕业,自愿申请,转入名为“太空赫兹”的无国界医疗组织....]

带金光的小篆浮现到这里,谢桥的大脑噼里啪啦窜过火花,全身过电。

灵魂科学院...?

太空赫兹...?

生死簿继续:

[19岁,在卡迪娜的授勋下,继任“太空赫兹”的领袖。之后卡迪娜怀孕生子,枪杀史蒂芬,入狱,杳无音信。同年,太空赫兹全员在雾城最北点科考,遇刺杀,除陈江月外无其他人生还,目前仍未知刺杀组织的名称,性质,人员。冰川雪地上只刻有代表罪孽的四个大字??“我是上帝”。陈江月预测这是幕后主使留下的挑衅与警告。]

[20岁,陈江月整容,隐姓埋名,在潮流区中心医院当后勤护工,同年,遇自杀未遂,被好心人送入医院抢救的沈兰。两人惺惺相惜,相依为命,为陪沈兰治疗抑郁,陈江月尝试涉猎新的领域,从医院辞职,开始音乐创作。]

[出于躲避刺杀,调查暗杀太空赫兹的罪犯并复仇,且不牵连沈兰等缘由,陈江月提议演出不以真容出镜,仅用狐狸面具为乐队标致。]

[22岁,15岁的沈兰将《雨夜,月,我和你》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陈江月。]

[25岁,陈江月与18岁的沈兰共同完成《孤独看客》的创作。同年,揽月作为音都超新星级别女子乐队,登顶乐坛。其地位崇高,常人望尘莫及,为名副其实的朋克女王。]

[28岁,因义体病变,奄奄一息,与沈兰约定三个月之内完成揽月的告别曲《菩提》。]

生死簿:“小七爷,陈江月的生命线反馈正常。天才多短命,她这一生就该这么轰轰烈烈。但,沈兰不该这么早死。”

“是,我知道。”谢桥压着心里的火。

生死簿:“我找到了亡灵陈江月的自述。”

“念。”谢桥说。

生死簿:

[我无父无母,但有亲戚朋友。当年本硕博连读的学费是傅司义一家给我出的,我报了这个恩情,在傅司义赌博欠债十多万时,给他还清了债款。却没想到傅司义跑到四合院投奔我,一住就是三年。他在4楼的c103,我和阿兰在5楼的c103,偶尔几次碰面,傅司义总会打听我们,问我们是不是在玩乐队。]

[起初我没有怀疑,直到告别曲的预告发出,我收到了傅司义的电话,他问我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途,玩退圈,玩退隐。我告诉他我命不久矣,他破门而去。至此我才惊觉,傅司义竟然知道我们是揽月。]

[那他知不知道我整容是为了逃亡?我没得到答案。]

[死后阿兰应该会离开四合院,去过她想过的生活。音都那句话没有错,音乐给了我们转折点。]

[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找到传说中的“上帝”。当年的太空赫兹究竟分了谁的蛋糕,碍了谁的眼,我没找到答案。]

[不过我希望阿兰一切都好。我教她如何去感知这个世界。或许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我无法将心向明月,但我想让她重新爱上人间。医者不自医,唯有渡人。]

[音乐是她的梦想,她靠着吉他谋生。我无数次说过,她有一把好嗓子。也就是歌迷口中的烟嗓。成为主唱后,阿兰明显比以前开心多了,会和我说话,写字,会在歌词本上画很多奇形怪状的涂鸦,还自己跑去学了玄学算卦,说她从遇到我以后,就开始相信神佛。]

[她说如果没有神佛的慈悲,她这一生一定遇不到我。]

[这句话其实应该我对她说。]

[太空赫兹死了太多人,我的同事,我的战友,我的朋友。沈兰就像一朵雪花,飘在我的心上。为了让她活下去,我也拜托自己,努力活下去。]

[我们是报团取暖的火柴,直到这光亮照遍了雾城,我们终于被大家看到,被大家听到了。]

[我重病在床,没能提笔作曲写词,沈兰不分昼夜地陪在床边,说没关系,菩提不重要,我们剩下的,能陪伴彼此的时间最重要。]

[我死后会上天堂还是入地狱?无所谓。我只希望沈兰一切都好。]

[宇宙很磅礴,人类的爱恨很渺小。]

[不过即使现实再残酷,爱和信仰也能让荒芜的星球盛出兰花。]

[这是太空赫兹信奉的宇宙论,我们坚信在浩瀚无垠里,一定有人类未知的出路。]

[我接受死亡的到来,它已经给了我三个月的弥留时间。万分感谢。]

[那么最后...希望我和沈兰能来世再见。]

*

看尽一个人的一生是很累的。

谢桥深呼吸一口气。

他眸色很淡,也很冷。

“查傅司义。”

8864抖了抖身子,尴尬道:“小七爷,我查不到...”

“不用它。废物本本一个!”贝黑莫斯在通讯频道内毫不留情面地嘲讽,“看本水母的。”

“我查到了。”贝黑莫斯触手在键盘上疯打,“傅司义,4楼c103的住户,大人,找找有没有他的个人电脑。”

向灯在开卧室门之前说了一句:“抱歉,打扰。”

他进去不到半分钟,先是把仿生人陈江月的电源给关了,然后在枕头下面抽出来笔记本电脑,随后带上门出来,插上黑客侵入仪。

贝黑莫斯同步信息:

“ok。我看看...”

“磁盘里有监控录像,就是上下两个客厅窗户的录像。”

“傅司义估计一直在监视陈江月,看她们怎么玩乐队。”

“大人,打开他的地坛。”

“...行,密码我拿到了。检测到他有清理过聊天记录,我恢复一下。”

“他在地坛上和一个人有几百条的聊天记录,但对方的账号现在已经注销了,之前IP居然定位在天狼星..我草。梯子架到太空去了可还行?!对方安装了反黑客系统,我查不到更多的有用信息了,但是通过傅司义给对方的备注,我们可以看到...”

“对面叫‘上帝’。”

谢桥心脏猛地一缩,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贝黑莫斯继续:

“这人说他是恒星科技公司的黑客。不过这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

“傅司义对对方的身份深信不疑。他两的聊天记录大多在讲如何...如何..”

贝黑莫斯突然卡住。

“如何什么?”谢桥连忙追问。

“小七爷,你做好心理准备哦...”贝黑莫斯咽了咽口水,“大多在讲如何给黑白无常供奉香火,从而得偿所愿。”

此话一出,满室落雪般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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