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风里风(2 / 2)
333有些感动,巴巴地眨着灯泡眼:“谢桥,你这么喜欢我吗?”
虽然谢桥没有明说喜欢还是不喜欢,但333已经决定为这个精神病人肝脑涂地了。
它站在谢桥边上,给谢桥端茶倒水,还给谢桥捶背,时不时还和来算命的顾客一样露出懵逼的表情,听谢桥嘴里说着什么本卦变卦,风火家人,卯木巳火,父母官鬼。
谢桥振振有词,对着他不知道从哪借来的草稿本写了好几框的横线,有几条还在旁边打了叉,或者画了圈。
333没有风水方面的芯片,cpu高速运转也没用,干脆放空自己,只当个端茶小厮。
算到傍晚六点,谢桥打算收工。
也有几个得到不满意的回答的病友,给谢桥摆脸色,甚至站在旁边指指点点地骂谢桥,说他是个神棍,专门出来招摇撞骗,说他脑子不正常,幻想自己是白无常。
谢桥对此一笑了之。
他是鬼官,和人计较什么。
总不能都杀了吧?
谢桥若无其事地拍拍手上的灰,正准备盖上本子走人。
沉重的脚步声却在长廊上响起,来人一身制服,大腹便便,戴着金丝框眼镜,镜片底下的眼睛鼠里鼠气,让谢桥不太舒服。
都说相由心生,无常对相又颇为敏感,以至于院长一出现,谢桥脑子里就警铃大作。
“你是谢桥?”院长站定在他的算命台前,拨了两下谢桥临时做的纸招牌,“听说你算命算得很准?我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现在我要你给我也算一次命。”
“哦。”谢桥手指叩了叩桌面,淡淡,“那您请坐?”
院长两眼放光,拉开椅子时回头怒斥:“都回自己的房间去,晚餐时间不许在活动区逗留!”
“我算命要收钱的。不然我会遭报应。”谢桥率先道。
院长爽快道:“可以,多少钱?”
谢桥伸手比了个数字,笑:“五万晶币。”
“什么?????”院长眼珠子瞪直了,差点又从座位上弹起来。
“你诓我呢吧?”院长狐疑地扫视了谢桥一圈,“我怎么听说你给别人算命都是两块钱两块钱地收,到我这里,五万?你知道五万什么概念吗?”
“疯子。”院长冷笑着嘲讽,“五万能他吗买一架飞行艇。”
谢桥手里盘着三个硬币,抬眸时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尽管他面上还是微笑着的。
“你可以选择不算。”
“.....”院长被噎住。
他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最后还是败下阵,嘴角一抽一抽地摸出一把现金。
厚厚的一叠,谢桥挑起眉。
“你要问什么问题?”谢桥摘下笔帽,开始记录六次的阴阳。
院长:“我能成功吗?”
成功?
谢桥的笔停了停。
这是个很大的概念。
他没戳破,只是默默地开始排卦。
这次的卦象却让谢桥表情逐渐凝重。
本子上的本卦和变卦仿佛散发着森森的鬼气。
谢桥只觉得耳边隐约响起嘤鸣,如歌如泣,室内无风,可笔记本唰唰地开始翻页,阴冷湿气如一团云,从谢桥的脊柱绕上后脑勺,再窜至天灵盖。
“你是不是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交易?”谢桥骤然抬眸。
和院长对上视线后,对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半晌,院长才弯腰凑近,低声,“你..你算出来了?”
谢桥没明说,但语气比方才严肃了不少:“我的意思是,你来钱的路子不是正道上的,对么?”
“这个...”院长瞳孔不断地放大缩小,眼皮微微发颤,“这个确实是。那什么,小七爷,小神仙,谢大人,您快帮我算算,我能把这事做成吗?”
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谢桥没什么情绪地陈述:“大概率不能。并且我劝你一句,最近你最好小心点,躲一下风头。”
“真的吗?”院长神经兮兮地搓着手,紧张,“我会失败?为什么?你能不能再帮我算一下,到底会发生什么?”
“算不了。”谢桥盖上本子,“这背后牵扯太多,我承受不住。”
“喂,你等等!..喂,谢桥!”院长在后面追,谢桥侧头,小声,“333,快把我带回病房。”
333:“收到。”
它扛起谢桥就是一个冲刺,脚底的滚轮擦出火星子,一溜烟消失在过道里。
“草!”院长暴躁地骂了几声,随后,被一个电话叫走。
夜里十点,查房。
卡迪娜推门而入,手里又端着营养餐。
“阿萨,晚上好。”卡迪娜微笑,“今天过得好吗?”
“卡迪娜,你最近不在精神病院吗?”谢桥荡着腿,坐在床边,“吃晚饭的时候我找你,333说你出门了。”
“最近我比较忙。”卡迪娜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揉了揉谢桥的脑袋,“阿萨,你听话,等妈妈忙完就会多陪陪你的。”
谢桥不答,只是盯着卡迪娜的脸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院长在做什么?”
“除了给权贵出售院里的‘狗’去陪他们上床以外,精神病院的收入来源还有什么?”
这个问题太直白了,直白到卡迪娜的眼神瞬间暗下来,幽幽地扫向谢桥。
“阿萨,你为什么问这个?”卡迪娜阴森森地弯下腰,和谢桥平视。
“我好奇。”谢桥露出童真的表情,弯着眼睛,“没有别的意思。”
卡迪娜按照流程检查谢桥的身体,室内陷入沉默。
当谢桥以为卡迪娜不会回答时,女人却边拉开房门边侧头。
她的半张脸隐藏在门影里,明暗交织间,卡迪娜笑了一声。
“谢桥。”
“这家F级精神病院向黑诊所出售人体器官。这里的地下一层是分尸室。院长杀过上百号病人,但他以自然死亡为缘由,瞒过了监察所。”
“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
“但是,这件事情你必须当做不知道。别插手,别过问。”
“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说完,卡迪娜“咔哒”一声,给病房落了锁。
*
夜色浓重。
天空漆黑,凶险,如倒灌的深海。
谢桥双腿交叠,坐在床边,手捏着自己下巴,不满地瘪嘴。
关着他?
连333都进不来,只能在门外和他隔空对话,
谢桥从枕头底下抽出来生死簿,翻到记载着卡迪娜生平的那一页。
他很在意,什么叫做“23岁遇谢桥,享年23”。
谢桥陷入沉思里,半刻钟过去后,精神病院内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
走廊天花板上的监视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入侵,检测到入侵,请所有患者撤离病房,前往后院平地避难!”
“上面爆炸了!!”门外仓乱的脚步如马蹄,塔塔而过,“大家快下楼!”
333着急的机械嗓伴随着敲门声一同响起:“谢桥,谢桥。”
它打不开上了锁的房门,谢桥利索地下床,打了个响指。
哭丧棒凭空出现,落在他手心。
谢桥的手腕很细,握着这根几百斤重的棒子却不显得吃力,只是他手腕上的青筋血管接连暴起,如起伏的山脉。
哐当??
333震惊地看着倒地的铁门,脑门又发出“机械故障,机械故障”的提示音。
“谢桥,这是你推开的?”333又差点死机。
哭丧棒一震能动天地,谢桥不记得自己到底和天道做了什么交易,以至于如今他不过才挥舞了两下,就有点犯困。
法力被限制也太鸡肋了。
“...哎哟。”谢桥揉了把自己的老骨头,伸手搭在333肩膀上,“卡迪娜在哪?”
“在楼上。”333仰头,“我看到她乘升降台去顶楼了。那是院长的办公室。”
楼上?
爆炸发生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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