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休书(2 / 2)
这明显不是胭脂要说的话,你举着笔的手垂了下去,忽然无声痛哭,哭得再如何撕心裂肺都出不来声,只见那泪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或纸上,洇湿了地面或纸面。
锦娘慌了手脚,她一头劝你不要再哭,一头又担心那隐在暗处的眼线见了你这样哭法,回去报予那人知道更要坏事。
柳相公,您、您且收住,莫要哭伤了身……行主她、她必不愿见您这般样……
纸笔在你眼中糊成了一片,你拭去泪痕,勉力在纸上写道:她在何处?我要见她一面。
锦娘低声道:她在东厢房内室,有人看着她,您还是别去的好。
你摇摇晃晃站起来,接过锦娘手里的孩儿,看了半晌,又在纸上写道:给孩儿取了两个名,大名叫素素,小名叫狗儿。愿她平安长大,终此一生,能寻到一位与她情投意合的良人,二人白头偕老。
你把孩儿交回给锦娘,最后再深深看她一眼。而后,你头也不回地朝东厢房奔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几次要摔倒在地,你都不管不顾,你一心只想见到胭脂。你多想喊她的名啊,她听见必会如你一般出奔,谁也拦不住她的,你和她必能见上这一面。可你出不来声了,只能在这如旷野一般的舒家别业内乱撞,指望老天爷能帮你一回,让你见她一面。
这别业阔大,默无人声,一个活人放进来,就如同埋入墓底一般,无论如何也找不见。东厢房如此之远,远到你还没来得及转过东厢房前的一处回廊,他就将你截下,拖了回去。
你朝他跪了下去,求他行行好,让你见你妻一面。你出不来声,但你比划出的赌咒和许愿,他看明白了。
那个时刻,你就像拉着一堆卖不去的小玩意儿沿街叫卖的小贩,那一瞬间的穷形尽相叫人心头发酸。
他见你如此搏命,心头的嫉恨更甚一层。
你这么想见她一面?若是昨夜那种见法,你愿不愿?若是愿意,我便成全了你!
他恨声说完,拖起你往东厢房走。你死死趴在地上不肯走。他再要拖,你便狠狠啃他一口,趁他松脱,你用尽全力一头撞向身旁一根石础,你存的是寻死的心,若不是你力弱,这一下碰上去,万事休矣。
锦娘抱着孩儿急追过来,正好看见你触柱,看见你满头是血,软倒在地。她捂住嘴,弯下腰,暗暗饮泣??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行主若是见了,要心痛死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不敢近前去探你状况,只好躲在远处张望,看了不多时,忽然想到胭脂那头必定也能听见这头的响动,说不定还要与那看守她的人打起来!她若是闯了出来,看到这般惨况,还能活么?!
锦娘想到此处,略一犹豫,想定还是先回东厢房去把胭脂稳住。胭脂与你之间,她只能先顾胭脂了。
果然,她进门之后,胭脂先问外头何事喧哗,她扮出一副太平面孔,淡淡应道:昨日听说此处是舒府新购入的产业,好多家什还未添置齐全,左不过是外头进来人运送东西,人来货往,必然免不了嘈杂。好在胭脂倦乏,不曾细问,亦不曾细看她,不然,定能看出端倪。
那天,这舒府别业乱了许久,直至近午时分才彻底静下来。锦娘待胭脂熟睡后出去一趟,小心打探一番,听底下人说,你已被带回舒家河房,伤得不大好了,这坎儿若是过不去,过不几日,舒府说不定就要贴殃榜了。
但生没想到你居然敢这么一头碰上去,将自己碰出好歹。当时,你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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