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婚宴(2 / 2)
这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修不好。
夏瑾安的心并不在综艺上,她在脑海里“画图”,想如何加快搭桥的进程。
订婚宴迫在眉睫,她其实也并不想看爸爸丢脸。
下午在房间午睡的时候,她想起从前和爸爸单位的人一起吃饭,有个不善言辞的叔叔在饭桌上被所有人忽视的模样。
莫名的,那个画面在脑海里挥不去。
像是大脑故意将这个片段从她的记忆里提取,展示给她,提醒着她,也许,父亲的好面子,怕丢脸并非是大男子主义的专属。
大脑反复播放这个画面时,她第一反应是尴尬。
不是替哪位叔叔,是替自己。
她想去和叔叔聊些什么,他的女儿只比自己小一些,或许他们可以聊聊高一的课程,可她的视线过去的时候,又怕,怕她的眼神落在叔叔的眼里,会让叔叔觉得没面子。
她无法知道,叔叔是并不喜欢应付酒局,还是性格使然,无法融入。
总之,饭桌上同样孤独她,一直在想着如何照顾对方的面子。
这是下意识的,也好像人类刻在股子里的。
人总是怕给别人难堪。
在没有彻底豁出去时,也怕,自己难堪。
在豁出去之后,更会反复回忆自己的难堪。
冷静了一天,她知道非必要,自己不能走到那一步,大闹订婚宴,当众拒绝订婚,声嘶力竭。
夏瑾安捏着喉咙清嗓,深呼吸,喊:“妈,今晚吃什么啊?”
杨丽琴洗菜的手蓦然顿住,侧头,对上夏骏华的视线,他握着锅盖的手也停在空中。
这是第一次,也是二十四年来,为数不多的矛盾里,女儿主动先开口。
女人的情绪总是比男人敏感,杨丽琴眼眶有些湿,吸了下鼻,仍是没好气地回:“问你爸,今晚他做饭。”
说完,客厅只剩下那个男孩子的笑。
像夏骏华同她低声吐槽的一样:“笑得像鹅,难听。”
夏瑾安没再说话。
杨丽琴用手肘怼夏骏华,他也不回应夏瑾安,嘟嘟囔囔地:“我就看看她气性有多大,这德行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你妈。”杨丽琴立刻回。
夏骏华脸色微僵。
自己的母亲,那个平时乐呵呵的小老太太,犟起来确实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去年和父亲吵架,硬是大半夜把他给赶出来了,全家人连夜回去劝,老太太都不松口。
僵了好几天,才缓和。
但这么一想,夏骏华就来更来气了,自己的母亲不能同她吵,自己的女儿还不能管了。
锅盖一盖,夏骏华冲出厨房,站在“河”对岸,嚷:“夏瑾安,一整天了,你还是要摆一副臭脸给谁看?这家里没有谁对不起你。”
又嚷嚷。
夏瑾安不惯着他这脾气,淡淡地:“手机还我。”
“手机给你,你是想联系谁啊。”夏骏华阴阳怪气的。
夏瑾安也学着他的语调,托着嗓音:“联系谁您还能不知道吗,我的朋友您扳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对对对,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个人。”
傅煜的名字在脑中变成铁锤,狠狠砸向夏骏华。
被揭穿,他瞬间有些紧张,像那些被质问的原被告双方,生出几分气急败坏。
从脖到脸都气红,夏骏华脸沉了下来,气势威严:“夏瑾安你别太得寸进尺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明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去饭店,等明天过了,我再给你手机。”
“噢,随便你。”夏瑾安揪葡萄,漫不经心的回答。
显然是没把父亲的所有话放心上的模样,她只将水果袋子往茶几中间推了推,免得一会儿爸爸气急了真要动手,糟蹋了妈妈买的水果。
夏骏华看着她的态度,一半气愤一半心凉,真要动手,他面前的女孩却又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孩。
他不确定,真打了那一巴掌,他是否还能用一颗糖,就能哄好。
气得手抖。
夏骏华瞪了夏瑾安一眼,转身进厨房。
噼里啪啦地一顿操作,大步流星离开厨房。回房间的路上大喊一声:“晚饭我不吃了,出去找老许喝酒。”
没两分钟,穿戴整齐的夏骏华在柜子里找到两瓶茅台,拎着便摔门而出。
爸爸走了,家里的气氛好像从战场一瞬变成了无聊的空城。
至少夏瑾安是这样觉得。
她关掉索然无味的综艺,去厨房。
“妈。”
杨丽琴回头,眼神无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因为傅煜?一定要和爸爸闹这么僵?”
她和丈夫都感受得到,夏瑾安的火,是冲着夏骏华。
夏瑾安思忖片刻,说:“如果是因为他,你们就愿意取消订婚,那我就是因为他吧。”
“你说真的?”杨丽琴停了手里的活,认真看她:“喜欢他?他身上有吸引你的地方?他的学历、家庭还有工作,你都更加认可?”
“假如是呢?”夏瑾安问。
“你们还不够了解,可以说对对方一无所知,学生时代的...情感,是很容易改变的。”杨丽琴想了想,说:“你可能只是一时新鲜。”
“也就是说,如果我是因为另一个可能成为我另一半的男生,你们也并不会同意取消订婚。”夏瑾安反问:“那仅仅是因为我暂时不想结婚呢?”
“为什么呢安安。”杨丽琴将煤气灶的火调小些,同她去餐厅。
昏黄的灯光里,她语气平缓:“人都要有个归属,都要结婚,许毅很好,各方面都不错,爸爸妈妈不会害你。”
夏瑾安看着母亲温柔的脸庞,似不再是那个严厉要求自己的“老师”。
她很认真地思考,才回答:“我没办法回答人是否要有归属的问题,也没办法将我心里的感受完全传达,我只能通过语言,来告诉你和爸爸,许毅很好,是个非常不错的归属,但那个归属不属于我,目前,我也并不知道我的归属在哪里,对于我的人生,工作也好,爱情婚姻也好,我好像还处于一个探索阶段,所以我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而现在,你们就要将整个人生的试卷给我,让我答题,用你们给我的解题思路交出一份及格的答卷,我想,我做不到。”
杨丽琴在女儿的话后沉默了很久。
在这五分钟的安静氛围里,她想了许多,大多数的瞬间,是回到了自己的二十岁。
没有工作、家庭、子女,只属于自己的二十岁。
而那时,那份考卷,似也快要递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