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私会(2 / 2)
顾清嘉显然不服气,冷嗤:“哼,既是手足,他既知道处处不如我,便该自动让位,储君之位本来就该能者居之。”
“你!哎,清嘉,你这满腹牢骚,在王叔这里私下说说便罢了,切莫让旁人知道你有忤逆之心,否则,太子梗容不得你,你明知你父皇偏心他些。”宁王看到他们兄弟相争,不知多快意,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副慈蔼姿态劝慰着,“你性子急,冲动易怒,又嗜杀,难怪你父皇要屡番将你禁足,命你抄写经文,收敛性情。”
“王叔也觉得,都是我的错?”顾清嘉不可置信地望着宁王,像是被信赖的长辈背叛,眼中满是伤心。
握得发颤的拳,又透出他满满的不甘。
“你没错,可太祖时期便定下规矩,大晋历朝太子,只能是嫡长子,谁让他身份上占尽好处呢。”宁王语气里有种隐晦的怅然。
顾清嘉听着,心内暗哂,他倒要看看,王叔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
“规矩,又是规矩,同是母后所生,凭什么他顾清晏能做储君,能娶王氏之女,我却拼死拼活全是为他做嫁衣,还只能娶卑贱的小官之女做正妃?!”顾清嘉眼睛忍得猩红,透着狠戾,“王叔,你甘心,我却不愿意。待我明年金殿传胪,打他个措手不及,让父皇看到我才是文武全才,定会重新权衡,是把江山交给那个治不好的病秧子,还是交给我。”
“你不要命了?小声些!”宁王似是担心他,待自己亲儿子一般轻斥。
他思忖片刻,终是叹道:“罢了,若有一日,你父皇会重新抉择,王叔向着你就是。大晋江山乃太祖趟过尸山血海打下来的,我自然希望千年万年固若金汤。”
“谢宁王叔!”顾清嘉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难得露出一丝笑,感激地朝宁王拱手。
宁王将他手背压下,故意板起脸:“别着急谢我,我还有正事没问你呢。你与那位许小姐是怎么回事?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县丞,连进士都不是,家世根本配不上你,你怎么会稀里糊涂与那许小姐成亲?于忠查过,说是许小姐在公堂上拿出信物,说你与他自幼定亲,我怎么不记得皇嫂给你定过亲?若定过,又怎会大张旗鼓择选?”
他话未说完,便见顾清嘉的脸色一寸寸阴沉下来。
“什么许小姐,分明是个胡搅蛮缠的野丫头,若非不想暴露身份,让父皇母后知道我在此地,我早揭了她的皮做灯笼!”顾清嘉咬牙切齿,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离开清江县前,不消了这奇耻大辱,我就不姓顾。”
嗯,他如今姓贾。
他恨恨的情绪,似狼毫笔上饱蘸的浓墨,沉郁到几乎遮天蔽日。
宁王早知他自恃身份,瞧不上身份低微的民间女子。
见他如此,宁王摩挲着袖口精美的金线绣纹,悄然弯唇。
孟茴,若你知道你宝贝女儿的处境,愿意怎样跪下来求我呢?
宁王正陷入思绪,忽而见顾清嘉将一枚断作两半的玉璧,递至他面前。
乍一看,宁王只觉莫名眼熟,没想起来。
直到顾清嘉与他说着话,将其中一块残玉翻转过来,露出雕刻的“辰”字。
“王叔,这便是那野丫头拿来扯谎的所谓信物,婚约自然是假,可说来奇怪,这样的玉璧,我小时候似乎在皇祖父那里见到过差不多的,依稀记得,皇祖父那里有十一枚,各刻着十二时辰里的一个字。”
“您瞧,这玉璧上就刻着个辰字。”顾清嘉盯着玉璧,状似随意将玉璧翻转过来,随即自然抬眸,疑惑问,“王叔,您见过这样的玉璧吗?这跟皇祖父那里的玉璧是不是一套?是不是皇祖父何时弄丢,不小心流落民间的?”
更多关于儿时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宁王抬手,极珍视地拿指腹触了触那玉璧,嗓音有些异样的喑哑:“不是,当年你皇祖父把玉璧赏给十二太保时,还没有你呢,也难怪你不认得。”
“十二太保?”顾清嘉确实没听人说起过。
许是皇祖父下过禁令,无人敢再提起,时间一长,知道旧事的人老去,便彻底被遗忘在时间的罅隙。
“嗯,十二太保本是开国功臣,外邦献上美玉,你皇祖父便命人将美玉制成十三件玉器,一件便是传国玉玺,其余十二小件,便是十二枚玉璧,你手里这块,唤作辰云,被赐给太保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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