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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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甫难得面露几分不好意思，随即握拳掩口，以几声咳嗽掩盖过去。高宥仪眼角眉梢看向父亲时都有着藏不住的暖意，可见二人情谊深厚，已是愈发恩爱了。

说话间，便有张管事早已将满桌的团圆饭在阅雪厅备好，引着众人移步。因她此次是出嫁后头一回省亲，窦府为着情面，也送来好些东西，竹苓和绒薇吩咐小厮将带来的几大箱东西都小心地搬了进来。

林甫便推拒道：“你回来我们便很欣慰了，何须带这些东西？”

林栩笑道：“无事，不过都是些女儿和窦家的一片心意罢了。父亲母亲只管收下便是。”

几大箱东西琳琅满目，有新年佳庆的特色年货，亦有些眼下时兴的绸缎布匹，并几顶珠翠，领抹，鹿皮制成的靴鞋等。又一箱东西里面的满当当装这些文房四宝，连着墨砚都选用上好的徽墨，林甫素来才情斐然，窦怀生投其所好，又在箱子里装了好些玉器文玩。

林栩将窦怀生亲手写的拜帖递给父亲，林甫打开匆匆掠过，颇为感怀道：“难得如谨兄如此有心。”

即便如今，窦怀生依旧掩饰得滴水不漏，甚至引得父亲感念其懂得感恩，知节有礼，可唯有她懂得如今的窦怀生不过是还未曾揭开那张笑里藏刀的假面罢了。

前世父亲直至死前才知道昔日提携过的后辈不过是个两面三刀忘恩负义的小人罢了，那时父亲喊冤泣血，死不瞑目的惨象仍让她心中悲戚。

“公公如今才得晋升，感恩父亲昔日提携也是应该的，何况如今咱们两家有秦晋之好，这些礼物全当作给父亲您的新年拜礼了。”

林甫闻言摆了摆手，“如今窦兄已任吏部侍郎之位，与我一样官居四品，更有驸马大人与其交洽无嫌，已是如今朝中赤手可热的人物，与我也不过是早年间受了一些举手之劳而已，他有心如此便已难能可贵。咱们万不可居功自傲，亦不可偏执固守，溺于往日旧闻。”

林栩轻声颔首：“父亲虚怀若谷，栩儿受教了。”

前厅里，高宥仪和澜月带着几个丫鬟兴致盎然地看着箱子里其余的珍珠翡翠及一些罕见首饰，屏风将她与林甫的身影遮去大半，耳边唯余彼此的低声，只听见林甫将手背在身后，半晌方沉沉叹了口气，道：“只要你嫁过去不受对方的冷遇，窦言洵又能敬你，爱你，你们小夫妻得以安身立命，旁余之事皆不过薄物细故而已。”

林栩心中微微震颤。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她匆忙看向林甫的面孔，却觉得那双堆满细纹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深意，她一时惊诧不已，若非她忧思过度，父亲方才的口吻中，分明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而意有所指......难道窦家已经在她不知情时有所动作么？难道这一切父亲也已经发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