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痊愈(2 / 2)
“先生,此画乃是前朝名家张老先生所作,这幅真迹几经流转终于流到晚辈手中。讨巧的是,这幅画亦是母亲生前曾反复临摹的,我母亲一生又爱字画,或许老先生您还记得一二。”
顾宝笙声望在外,前来向他讨教学习之人数不胜数,历经多年,他早已没了印象。他瞪着眼睛,努力凝视着画卷,片刻之后,方悠悠叹息一声:
“这是那张老头子所作,一经问世便饱受世人赞誉,取意风雨中不惧、不惊,我记得张老头子生前最爱喝酒,我和他还曾约着一块下棋喝酒呢......”
顾老先生说着话,眼底浮现几分惋惜和回忆。他怅然地又叹了口气,方看向那副画,悠悠道:
“这幅惊鹊枇杷虽不是他最得意之作,却也别外风韵,更有各色文人雅客曾数次临摹,倒是情意深重,各有各的风采。我看你这一副,虽年代久远,却是真品。你瞧,这上面还曾有我的印章呐。”
他伸出手指,努力地向角落里那枚印章指去。
林栩轻声在问:“那么......先生与张佐先生是旧识么?这幅画,老先生您亦曾收藏过么?”
顾宝笙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端起桌上的酒碗,将残酒一饮而尽,却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张老头子如此盛名,我不过得幸与他喝过一两杯而已。他生前好赌,下棋又总赢不过我,便将这画抵给我了。我如今也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之人,旧识早都死干净喽。”
烈酒下肚,他本就年事已高,神态愈发不清醒起来。
林栩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未尽的疑问,然而却也只能如此了。送给她这幅画的温启年月初便告老还乡,曾收藏这幅画的顾宝笙如今年事已高,神志不清,或许一切都不过是巧合而已。
关于母亲昔年旧事,或许只能如此了。
她低下头轻轻福身,“多谢先生指点,栩儿明白了。”
顾宝笙眼神浑浊,口中一直喃喃说着什么,转过身去,似是已然沉入了过往的记忆中。
林栩带着竹苓选购了几幅画便悄然退去,临行前不忘将装满银两的荷包放在顾老先生屋子里那张摆满了画稿和笔墨的书桌上。
她心中疑云重重翻滚不休,几经周转才找寻到当年或许知晓关于这幅画作的一丝痕迹,没想到如此轻易便中断于此了,只能伤心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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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日,冬日将尽,泛着泠冽气息的晨曦洒满别院,透过稀疏的枝桠洒落在地上,宛如银霜般点缀着青石小径。空气中夹杂着冬日的寒意,偶有微风拂过,带着枯叶的沙沙声,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远处传来几声寒鸦的啼鸣。
窦言洵身子已然大好,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厚裘,缓缓步出房门。
自病起,他已近半旬未曾走出院落,此刻踏出门槛,寒气扑面而来,竟生出几分精神振奋之感。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吐出的白雾在空气中氤氲散开。
环顾四周,目光掠过已被寒霜染白的梅枝,那点点红梅在萧瑟的冬日中傲然盛开,映衬出几分苍凉的美感。别院里的庭院虽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四周的竹林在冬日依旧青翠,竹叶上凝着薄霜,偶有微风吹过,簌簌作响,显得格外清幽。
从前他独自居住在这里时,到时从未觉得这小小一方别院也有这种淡雅幽静的滋味。
院中凉亭四角处早已挂满五彩纷呈的纸灯笼以及各色琉璃灯串,明日便是年三十,府内处处一派温暖氛围。石桌上安然放置着一壶热茶,袅袅白烟随风散去,茶香淡淡,已快要散尽了。
弄玉本来守在凉亭处,见窦言洵缓步而至,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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