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新妇(2 / 2)
周身华贵的富家公子,身边从来都有人尽心伺候,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眼下却笨拙而小心地涂抹了厚厚的一层金创药,再以白皙的十指替她将细纱布紧紧地包裹着整道伤处。
她不过微微倒吸一口冷气,周惟?便神色紧张地停下手中动作。
“可是被我弄疼了?”
她摇摇头,眼底有皎若新月的微光四溢,眼角半弯,半侧着头看向他。
“......”周惟?明显一怔,随即扯了扯唇角,边叹着气边摇着头,可语意却满是足以融化冰山的温柔:“是不是傻,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可以笑得出来么......”
那时她未曾说话,只是故作神秘地看着他。
她在笑,只不过是因为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失去他,一个满心满眼里都只有她的人。她不必担心有比她更貌美的贵女心悦于他,也不必担心在一众世家女子之间自己不是最聪颖的、最优雅的、最有才学之人。
在周惟?面前,她可以只是她。当她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禁轻笑起来。
可那是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话,而自己却再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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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闭着双眼,只觉得梦中自己心口越来越闷,马上便要喘不过气来。她安心仓惶却退无可退,周遭一切渐渐都失了色彩,像浮尘一般离她远去。伸出十指,可她却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个激灵,林栩便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来。
房间内却皆是一派新红。处处可见昨日新婚布置的锦绣荣光,四处高悬深赤色纱幔,层层叠叠地悬垂在地,格外温馨。上绣百子图的红色绣金线软绸面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远处的妆台及正殿的桌椅之上,红烛早已燃尽,留下数片泪痕般的残迹。
硕大的红床单上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若非自己身侧床褥上还留有被人睡过的痕迹,她真要怀疑这一切不过是场虚无缥缈的梦境罢了。
林栩踢踏着红底绣鸳鸯合凤的婚鞋站起身来,将垂下来的窗纱挽起一角。窗外已然晴光正好,暖融融的阳光洒进来,她不自觉便眯起眼睛。
见她醒来,片刻间便有候在殿外的丫鬟们走了进来。竹苓一见到她便喜滋滋笑道:“小姐......夫人,可是醒来了,昨晚可还安眠?”
她才嫁入窦家,跟着她随家过来的林府旧人一时都还改不了口。
另有窦家为她安排的四名新丫头,一眼望过去便知训练有素,行事稳重得当。走在末尾的小丫头模样看起来更为年幼,举手投足间却已然褪去稚气,林栩洗漱完毕,接过那小丫头奉来的新茶漱了口,随意问道:“你唤做什么名字?”
小丫头闻言躬下身去,忙道:“回夫人,奴婢名叫弄玉。”
弄玉......名字倒取得有几分雅意。
林栩复看她一眼,问道:“名字倒不错,可是何人取的?”
弄玉恭谨作答:“回夫人,是二爷为奴婢取的。”
她垂下眼帘,以绣金描边帕子将手擦净,随手递给弄玉,在竹苓的搀扶下移步至隔壁的西次间。
早有一排丫头迈着碎步将早膳呈了上来。为首的嬷嬷满面堆笑,一壁请她坐下,一壁殷勤地给她盛了一小碗尚且冒着热气的芙蓉花生粥。
这便是昨日一路引她来至寝殿的嬷嬷,在这院落中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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