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除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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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芜又惊又怕，双腿已然发软，脸色苍白宛若死灰，小声嗫嚅：

“奴婢该死......已有月余。”

林栩手中之力没有丝毫松懈。清凛的目光上下扫了浑身颤抖的晴芜一眼，方缓缓开口。

“你自小服侍我。若是此时坦白一切，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晴芜眼见林栩神色决然，明白她定会言出必行，摆在自己面前的分明只有坦白和送死两条路。然而思虑片刻，她终究只是缓缓摇头，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满目皆是泫然。

林栩的声音中愈发飘着清冷之色。

“齐氏如今入府不过数月，你便背弃旧主，听从她的差遣给我暗中下毒。你好大的胆子！我且问你，这药性如何？”

晴芜惶然跪地，哀泣不已：

“齐氏......齐氏以我父兄性命要挟，奴婢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奴婢知道自己有愧于小姐，心中自责难安......齐氏给我的是雪蒿粉，虽是极小的剂量，但小姐若每日服用，不出三月便会丧命。奴婢不忍......在小姐的吃食里混了蜂蜜和甘草，以解雪蒿剧毒。但长期服用，小姐恐怕仍会逐渐心悸，状如痴傻......”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前世时常头痛不已，有时哪怕想认真读些书，只会觉得浑身?忧，孱弱无力，原来不过是遭了旁人暗算。

想到此，林栩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本性并不愚钝，如此一来，复仇大计便也有了期望。

她又瞥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晴芜。

“你五岁那年被家人贱卖到奴役所，是我逛街时收留了你。为了区区五十文便将亲生女儿、妹妹卖掉，这样的父兄，值得你冒这样大的风险么？”

晴芜瑟缩着身体，伏在地上小小一团，声如蚊呐：

“他们......毕竟是晴芜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

她以为自己终究难逃一死。双膝跪的太久因冰冷的地砖逐渐变得麻木，却听见良久之后，上方传来细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罢了，你将齐氏往日的阴谋都与我细细讲了，你父兄那边，我会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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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依着惯例众人等到林甫下朝后一同在阅雪厅用晚膳。

粱徵元晌午打了马球，早早便添了些糕点进补。林栩看一眼身旁神情恹恹的表兄，将手中碗筷放下。眉眼弯似皎月，“可是白日受了暑热，没有胃口？”

梁徵元如今进林府不过半年。外祖家的男儿各个出类拔萃，唯独这个年长林栩四岁的粱老四成天最爱插科打诨，虽生得一副好相貌，但据闻在荷城当地惹了一身风流债，惹得外祖不甚头疼，便特意嘱咐了林甫将他养在沐京，也好严加管教。寻常整日都待在校武场，有专门的武学师傅带着，并不常在府中。

林栩一过问，饭桌上的林甫与齐氏便都询问似的看过来。梁徵元颇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无妨。男儿家不过受些暑气罢了，身子硬朗便捱过了，并不打紧。”

林甫夹起一筷子莲房鱼包到梁徵元的碗中。“如今春日渐长，确是比往日燥热。郢之身子骨再硬朗也需多用些清凉生津的菜品，好生将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