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草木灰(2 / 2)
一时事了,她割下一段衣料将他伤口紧紧裹缠。
沈羡亭抓着她的手臂,整个人水淋淋的,刚淋过雨一样。夜风一吹,他只觉浑身的温度都被夜风带走了一般。唇齿不住撞击,发出细碎声响。
辛晚楼用衣物将他紧紧裹住,又将火堆移近一些。他的下巴陷在大氅柔软的风毛之中,眉目照在火光里,脸上细密的汗水盈盈发光。辛晚楼上前擦去他脸上的汗,发觉他正细细地抖,一时又因疼痛而抽动几下。
他的下唇被自己咬破了,渗着血。
辛晚楼觉得稀奇,他分明那么娇气的一个人,可居然却连一声疼都没出。
稀奇、稀奇,他竟忍得住。
看来他也不似自己想的那么娇气。
沈羡亭被她一碰便睁开眼睛,像是无力说话,疼得嘴唇都有些抖。
辛晚楼看他一眼,道:“我们得趁夜赶路,天亮时赶到下一个城镇。这里太冷。”
他轻轻地点头,不确定辛晚楼看见没有。
两人骑上小白马,沈羡亭靠在她背上,只虚虚地握住她的衣物,已没力气抱住他了。辛晚楼怕他从马上摔下来,干脆便用布条将他与自己绑在一处。
小白马又跑了起来。
马背上颠簸,它每走一步,沈羡亭腰间渗血的伤口便痛一分。延胡索几乎已经没有用处了,疼得他连神智都一点一点模糊了起来。
其实他向来就很能忍痛。他这等人,若是怕疼,只怕活不到今日。比今日剜肉疗伤更痛的感觉他都感受过,又怎么会怕这些?
只是辛晚楼觉得他怕疼,她一担心就着急,一着急就发脾气。看她发脾气,总是有点别样的意趣……
虚弱如斯,他却仍讨嫌地挂上笑意,又故意装一句:“颠的疼……”
“忍着!”
“真的疼。”他笑着提高一点声量,辛晚楼没再理他。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应,又委屈地喃喃重复,道:
“真的很疼啊……”
辛晚楼只顾赶路,全然想不到此处。风声呼啸,她也全未听见沈羡亭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沈羡亭应当已经睡着了,她的肩头隔过层层衣物感受到一点湿润的水意。
这是……哭了?
“喂!沈羡亭??”
她有些惊慌,渐渐听到身后那人啜泣起来,肩头水意愈重。
“你……你哭什么啊?怎么现在才哭??”
沈羡亭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忽然假戏真做??他明明是装着逗她玩儿,怎么忽然真就哭了呢?
鬼上身……简直像鬼上身一样……
“疼死了!”明明最疼的时候已经捱过去了,可他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辛晚楼??你疼死我了……”
无语无语。
辛晚楼心里苦恼。
还是娇气。
*
沈羡亭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已不再是山林斑驳的树影。屋舍不大,其中陈设简洁而朴素??已是身处客栈之中了。
屋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