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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黄粱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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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把不知春还给我?”辛晚楼问道。

安长思正在绑秋千上的最后一个绳结,闻言停下动作转头看她。

“你急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不着急,”安长思慢条斯理地将秋千系好,自己先坐上去摇了几下,又用力拽拽两侧的绳子,“还来日方长呢。”

“好了,上来试试?”他从秋千上下来。

辛晚楼不动,只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你知道我属什么吗?”

“属羊,”安长思拍拍手上的灰尘,“今年本命年。”

“那你还打个秋千给我?”

安长思疑惑地转过头:“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我何时想要?”

“你问我能不能在火余宫里打秋千,我答应你给你做一个??”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道。

辛晚楼瞠目结舌,一时哭笑不得,只无语道:

“纵使我说过……那至少也是十三年前的事了。我如今不想要秋千,我只想要我的刀??安长思,你有心实现我小时候的心愿,不如先满足我现在的需求?”

辛晚楼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那人的反驳。明明春日已至,他却如同被冬雪覆盖一般,身上无形的积雪压垮了他的肩膀。

“哦。”他说,语气有几分落寞。

“……算了,我困了。”她抛下这句话,不再理会跟前那人,转头回了屋里。

辛晚楼扣紧大门,和衣躺在床上,紫色的锦袍在身下堆成层层叠叠的云雾,仿佛暮色渐浓。

安长思还被困在十三年前。

她这样想。

茯苓糕、秋千,豁口的砖石、掉漆的雀替??整个复火派无非就是他被困在往昔回忆里的一场梦。安长思还没醒来,可她已经向前走了。

黄粱梦醒,邯郸梦断。

安长思幼时是个乞儿,可却有一副百年难遇的天才根骨。但正应如此,猜忌多疑的火余宫宫主辛世平将他从街头带回了火余宫,却只让他做了一个日常打扫的奴隶。

他要他为己所用,但却怕他功高震主;他以一饭之恩救他性命,但却要他做个卑贱的奴隶。

打折他的脊梁、空耗他的根骨。

可又对他有救命恩情。

五月子不祥,传闻宫主在少宫主百天之时宴请千人,一蓬头老者不请自来。那老者伛偻而至,预言此女不祥,将致火余全门死绝。

宫主大骇,自此厌弃独女。

她的爹娘不愿再看见她,只派了一个姓安的奴隶照顾。

一个只被父母疼爱了一百天的孩子,一个被主人忌惮的奴隶。二人在吃人的火余宫里受尽磋磨。

情分什么的,仅此而已。

想来安长思只把她当一份宫主安排下来的任务。宫主要他养活她,他便养活她;宫主不想看见她,他便会在她爬上墙头偷看爹娘时,让她从墙头摔下来。

她犯了错,就因她思念爹娘。安长思要教训她,故意装作看不见她。她抱着他的膝盖喊破了喉咙,可他仍然若无其事地毫不理睬。

“哥哥……长思哥哥,我错了,求你理理我吧……”

紫衣的小姑娘额头青紫,手心里满是擦破的伤口,都是从墙头被人丢下来的伤。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说出来的字句断断续续的,可她怀里的灰衣男子却仿佛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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