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婆娑锦(2 / 2)
此话真切,她向来只穿深色与素色,便于夜行而不显招摇。
沈羡亭扬起一边眉毛,侧身看着辛晚楼,柔和笑道:“不试试,怎么就知你穿不得?”
他仍笑吟吟地看着辛晚楼,指尖却在那料子上轻轻一点,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金锭子重重磕在桌上。
小厮眉开眼笑地“诶”一声,眼疾手快地将料子卷起,用一麻布条封住。又从桌下抽一根炭笔,要在那封条上写字。
“客官贵姓?”他问。
“别!你先别写,”辛晚楼动作快如闪电,小厮手中一凉,她已将那金锭子抢回来,“衣裳是我穿,也应我说了算??”
“可钱是我付。”金锭子未在手中捂热,沈羡亭指尖一晃,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金锭子拿了回来,又搁在桌上。
辛晚楼焦急,动作不免粗鲁,一把将他拽至身前,耳语道:“这是婆娑锦,皇后娘娘用的料子,你买来给我做衣裳?你??”
“姓沈,”沈羡亭笑着对小厮说,“做成骑装,轻便为上;袖口襟口均要绣花,绣??”
绣样繁多,他迟疑不决。
小厮见他犹豫,提议道:“团花纹或是蝴蝶纹,都是眼下姑娘间时兴的纹样。”
沈羡亭思虑良久,仍觉不妥。侧首而望,紫衣的辛晚楼插手站在墙边,背上背一把比她还大的刀,满脸凶巴巴的蛮劲。看上去倒似浑身长满冰寒的尖刺。
“不必,”他轻笑一声,摆手拦住;沉吟片刻,道,“绣江海山川。”
*
长安,宣阳坊。
临近喜事,宰相府已张灯结彩、门庭若市。京中大小官员几乎要踏破了宰相府的门槛,拜帖与礼物流水般送进府中。
高宰相的独女吟吟娘子挑剔得满城皆知,年近三十仍待字闺中。直至今年端午她落入荷花池被梁王殿下所救,二人一见钟情,眼看她便要做梁王殿下的梁王妃了。
小丫鬟云舒怀揣什么东西从门外进来,她跨过门槛,对屋内蓝衣女子道:
“小、小姐,那个爱找茬儿的来了。”
“来了?这么急?”高吟吟放下手中五色的线团,将绣花针扎入其中,拢在竹筐中收好。
“来了,还带了样东西让我拿给小姐,”云舒将怀中柔软的织物展开,“他说这是一块儿小的,他还带了一块儿大的。”
云舒手中织物约有手帕大小,是一张绣了一半的百子图。中间的几十个娃娃每个仅米粒大小,却眉目清晰、惟妙惟肖,甚至连发饰和衣物都各不相同;边缘一圈还未绣完,仅有黑色丝线绣出的线稿,并未上色,透出织物浅淡的底色。
高吟吟心下赞叹,指尖在织物上流连,致密的丝线有着如琴弦般的触感。
不怪此人找茬……
见过这样好的东西,自然看不上她高吟吟手中的绣品了。
“云舒,请他进来,”高吟吟起身,抚平身上衣物的褶皱,“请他上座。”
云舒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随即珠帘一响,走入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长相清俊、有些眼熟,身后跟一个黛衣女子。
女子走起路来脚步无声,进入屋内也不多话,只靠于墙边站定,吓得站在她身旁的云舒目不斜视、只盯紧自家小姐。
男子朝高吟吟行个礼,于是在三九寒日摇起了扇子。他道:“在下姓李,无奈叨扰高娘子了。”
“公子莫怪,也是吟吟假扮绣女在百织阁做工、却又学艺不精,才给公子平添了许多烦恼,”说着,她拿出那绣了一半的百子图,“公子这绣样着实惊为天人,吟吟自叹不如。敢问这件绣品从何而来?公子可能让吟吟见见背后的绣工?”
“见不到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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