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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碎雪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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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羡亭。”她简短道。

沈羡亭抬头看她,双眼湿润、微微发红,像是含着一点晶莹的水。

“起来,上车!”

她将语气放得很重、语速却放得很缓,透出些不容置疑的意味。沈羡亭听懂,怔怔地站起来,可蹲了太久、脚步有点摇晃。

辛晚楼赶在他摔倒前拽住他,一把甩到马车跟前。她将他塞到车厢里,此后便再不管他死活,自己驾车往骊山走去。

返回骊山时,太阳已经西斜。金红色的光芒融入辽阔的山峦,将万物照射得似有神性??骊山晚照,闻名遐迩。

辛晚楼潦草望了一眼,心中感叹,又驾着马车在崎岖山道上奔驰而过。山中雪大,他们须得赶在入夜前回到载雪居。

马儿被栓回山脚马厩处,辛晚楼钻入车厢,想将车里那人掏出来。可方撩动一点车帘,车厢内便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车帘整个掀开。沈羡亭在她惊愕的神色里镇定地从车内走出来,仿佛方才吓人的惊慌都是假的。

沈羡亭没有理她,目不斜视地走入载雪居。他蒙头钻进屋里,重重将门扣上。

一室空寂。

自辛晚楼来了此地,她的耳朵便再没闲过。纵使她是个本应无心的杀手,而几日来,她也惊人地发觉自己竟习惯了沈羡亭带来的一点烦扰的人气。

直至此时,她才终于听到了骊山之上的碎雪之声。

碎雪??。

她觉得沈羡亭今日不会出来了,于是自己摸去厨房。她找一把米丢进小锅里,静静蹲在火前听着锅中咕嘟声响。

米粥炖煮的声响令人感到安全。她第一次杀人的当晚,师父熬了一锅澄黄的米粥,浓浓的米香盖过她口中残存的血腥味,踏实地落在腹中。

从此,她是个有家的人了。

要是黄米就好了,可她只找到白米。米粥有点糊底,辛晚楼用力搅了搅。她尝一口,果然糊得厉害。

没有师父熬的好吃。

她慢慢将糊了的白米粥吃完,想了想,又盛一碗给沈羡亭。手刚按在门板上,手下便觉出一点阻力。辛晚楼低头看一眼门缝,那人果然将门从里面挂住了。

“沈羡亭。”她问一句。

无人应答。

辛晚楼看着紧闭的门板,端起碗,一口气将白粥喝光,拿着空碗转身而去。

*

窗外风雪刮的像鬼哭一样。

辛晚楼今日难得偷个懒,没去练刀。

一夜过去,沈羡亭忽而恢复了先前话唠嘴欠的样子,仿佛四喜堂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他今日有些慌乱,因为他发现厨房里没有粮食了。

好巧,辛晚楼昨天那锅米粥,用掉了载雪居最后的米。

“那是两天的口粮,你一顿全吃了?”

辛晚楼怀抱着浮翠的点心匣,拣起一块白糖酥饼:“就那么点儿米,两天的口粮?你喂鸡呢?”

“阿楼,你不要后悔。”

“我后悔个鬼。”

可她很快后悔了。

沈羡亭没有骗她,载雪居当真没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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