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另辟蹊径(2 / 2)
城西的一家铺户外,两辆一大一小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率先下来,将马凳放好。
紧接一位穿着鹅黄绣花袄、梳着双平髻的姑娘从后面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此人正是楹玉。
她走到那辆明显宽大奢华的马车前,等林蕴霏弯腰撩起帘子时,递出手扶着对方下来,而后又去扶后一个出来的绿颖。
适才在承天府外听说了绿颖的悲惨遭遇后,楹玉也跟着抹泪,连着说了好几句咒骂孙益平的话。
林蕴霏扫了眼铺户门前挂着的木牌,上面详尽地写着一份牒诉该有哪些不可或缺的内容,同时还用小楷清楚写着有关的大昭律法。
不同于士人们推崇的方正端庄的楷体,这块木牌上的字略显瘦长,笔画弯折处透露出锐利锋芒,可见提笔之人性子刚直孤僻。
眸光旁落,一扇破败的木门半掩着,偶有风起,门板被撞得哐哐作响。
门下本该成对挂着的灯笼只剩下一只,看起来也是半旧不新。
偏偏在这样的陋室,那块记载要事的木牌却干净不染尘埃,想是主人时常擦拭。
她在来前问过绿颖,京中哪位讼师是写牒诉的好手,对方说城西远郊有位姓刘的老讼师,这人在讼师中声誉很盛,只是脾气古怪,并非有钱就能驱使。
而绿颖那次不便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所以并未造访。
不得不说,目之所及的场景倒真令林蕴霏对这位刘讼师起了好奇心。
推开门扉,一个纸团倏地滚落至林蕴霏脚边。
“哟,这是来贵客了?”伏在案上的灰袍男子抬起头,一双吊梢眼在林蕴霏身上打量了圈。
他在看林蕴霏,林蕴霏也在看他。
此人瞧着格外不修边幅,手中抓着一支毛笔,耳边还别着一只毛笔,笔上均蘸了墨,因而在白发间出现了几道乌黑的墨渍。
“姑娘不是苦主吧。”对方放下手中的笔,笃定地开口。
林蕴霏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道:“先生为何这样说?”
“姑娘衣裳上的翟鸟纹可是皇室才能用的纹样,这样出身的人哪里用得着寻草民写牒诉呢?”男人道,“草民受不起嘉和公主的‘先生’之称。”
贯微洞密,只一眼便瞧出她的身份,此人确实不简单。
“且不说刘讼师先于我生,在诉讼一事上闻道也先于我,我称你一句‘先生’合情合理。”林蕴霏心神一动,道。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认多了几分认真,起身道:“草民刘虞,见过姑娘。”
对方没有唤她“殿下”,林蕴霏没有错失这个细节。
刘虞明知道她的身份,却用“姑娘”这词称呼她,算是借着林蕴霏表现出的敬意得寸进尺,就此杜绝了林蕴霏拿公主权势威胁他的可能。
林蕴霏看破不点破,因为哪怕她指出此事,刘虞也能搬出林蕴霏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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