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蛊毒(2 / 2)
江归晚被这话气的一噎,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怼呛出声,动手整理好花妙翎的衣服后才开口说:“你是大夫,救你自己。”
花妙翎听出江归晚强压的颤音,她伸出手抓着的松开衣袖,晃晃手,让江归晚看见自己露出来的胳膊,失笑道:“已经救了,姐姐,我也是很惜命的。”
“怎会?”江归晚看着花妙翎光洁白皙的胳膊,满腹疑惑,“明明刚才你还……”
她又把目光转向花妙翎的脸和脖颈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紫纹确实正在肉眼可见的消退,慢慢只剩下淡紫色的痕迹。
见江归晚一直盯着自己的脸,花妙翎摇摇头,在江归晚怀里撒娇道:“这蛊还挺厉害的来着。我这一会儿就把这紫藤花纹痕消成这样,我也已经很厉害了……姐姐,真没事了,过一会儿我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江归晚点点头,又不放心追问了一次:“真没事?”
花妙翎使劲点点头:“我保证,准没事。”
在察觉到江归晚想要动身起来时,她又忙说:“姐姐别动,我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我们先这样缓一会儿。”
现在自然是花妙翎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归晚闻言立马重新坐好,不再动作。
花妙翎被逗的笑出声,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云秋,道:“那位娘子身上沾了点毒粉,姐姐你帮我喊一下她。”
江归晚低头问:“你现在可以?”
花妙翎应道:“真可以。她身上沾染的毒粉只是唬人的小玩意,我一针扎下去,就解了。”
云秋被方才花妙翎的样子吓得失了魂,江归晚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挪着步子走过来。
若说方才她对花妙翎还有那么一丝不信任,那现在就只有满心的愧疚。
她没见过蛊,以为花妙翎同她一般被下了毒,还是立竿见影要命的毒。吐了那么多血,在她心里,花妙翎和巫晁之间就隔开了来,即便真有关系,那也只会是深仇大恨。
走到两人跟前,云秋看见花妙翎恢复如常的脸色,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花妙翎直起身,简单跟云秋说明了一下她的意思,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本就不胆大的云秋生完孩子后,好像失去了敢于冒险的勇气。她下意识看了眼江归晚,想要这唯一的“熟人”给她点支撑,告诉她这样年纪轻轻的姑娘确实医术高明。
对上视线的江归晚对云秋点了下头,坚定道:“请相信她。”
请相信她。
这四个字不仅听进了云秋耳朵里,也听进了花妙翎心里。
它足够短,但也足够让人为此感激一生。
自得知师父逝世后,花妙翎在天地间成了一个独行者,她彻彻底底失去了家。
原本宽敞明亮的大道变成了漆黑无光的独木桥,她如伤鹤单立其上,雨雪打湿羽毛,飞不上高空。
今夜听巫晁亲口说出禁锢着他的深渊,指着血淋淋永不结痂的伤口给她看时,她就知道,她自以为的救赎根本就不能实现。
巫晁要的是她陪着他腐烂。
她做好了后退一步,顺着拴在腿脚处的铁丝往泥里摔的准备,但此刻,她想不回头,拖着那头同样被这根铁丝勒的断骨碎肉的痴恨鸟,往前走一步。
哪怕,哪怕他们终有一日会狠狠跌落,死在浩瀚如山的波涛海浪里,她也想要带着巫晁往前走。
错的人要付出代价。
她的错,是伤了巫晁的左眼,因此,无论是剜眼赔罪还是如何,她甘愿听其为之。
可除了她,胥翁毒圣亦有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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