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一(2 / 2)
萧舟野听声判位,找到了军队所在,当看见那一块块被拾捡在白布上的烂肉碎骨和沾血的破衣,心脏突兀地颤了下,全身的血液顷刻凝固,长风呼啸而过,山林飒飒作响,裹夹着手下们的请罪动静尽数灌入耳鼓,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油纸,声响化成雨滴敲在油纸上,模糊成虚声。
“萧将!”
萧舟野从马车上跌落下来,长指撑在被泥水浸泡的土里,向来讲究的他任由泥渍钻入雪白的指甲,眼眶内顷刻拉满红血丝,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朵沾了血的金色银杏叶花,萧舟野不会记错,这是槐恩留给冷云枝的,而那从包袱中露出的虎头鞋,是冷云枝亲手给萧怀瑾绣的。
“怎......”萧舟野的思绪陷入混乱与痛苦之中,乱麻缠绕,心脏宛若被人狠狠撕裂,脚下像是灌了水泥,重似千斤,步伐踉跄,跌跌撞撞地“扑通”跪在白布前,指尖发颤地打开包袱,里面无不是冷云枝常戴的耳铛簪钗和常穿的衣物,须臾间,体内的器官猛然痉挛抽搐,所有的侥幸都被绞碎。
向来挺拔的脊背无力弓落,他的嗓音哽咽,仿佛被无尽悲伤的洪流淹没殆尽,哭得撕心裂肺,言语破碎,不知所云。
众人垂头,一身盔甲跪落时发出碰撞的铿锵声,无言哀悼。
*
一端悲痛一端喜。
冷云枝坐在甲板上,碧波划开,溅起滚动的浪花,窄仄的山崖往后跑,视线豁然开朗。
海风吹拂青丝,冷云枝惬意地眯了眯眼,眼前的大海广阔无垠,心境仿佛也随之变得宁静。
“船家,还有多久能到月栖岛?”
“今夜就能登岸!”淳朴憨厚的笑声响起,老人的眼尾堆起粗褶:“姑娘,眼下海风大,待会儿就进来罢,莫染了风寒。”
“好。”冷云枝舒展了下手臂,脸上的面具早已卸下,但并未露出原本的模样,而是如从前的伤妆。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普陀山,为了避免被谢霜伊反悔亦或是说漏嘴,所以刻意为之。冷云枝早就料到萧舟野会派出手下的精兵追捕她,与其担惊受怕一辈子,倒不如制造她坠崖丧生的假象,让他彻底断了念想,因此她一出城就遣散了马夫,故意走入闹巷,惊扰车马,趁乱跳窗而出,然后躲藏至炭车内,渡江离开了豫台山。
原想着要开始过上隐姓埋名的日子,冷云枝哪里想得到竟然会在月栖岛遇到林宛。
谢霜伊给的路引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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