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河蚌相争孙秀得利,得师爷如虎添双翼(2 / 2)
这又是一个意外,余夫人心情复杂,当初女儿惨死八府塘,孙秀将余氏的棺材运到了老家松江府华亭县,按照妻子的礼节安葬在祖坟里,并为妻子守孝一年。余夫人以为孙秀是少年性情,一时的热情罢了,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以前这段和半开门暗【娼相亲相爱,甚至写婚书许诺婚嫁的荒唐往事才不会承认呢,况且那婚书根本没有去应天府衙门登记过,等于是无效的婚姻,若真追究起来,这段婚姻是可以作废的。将来孙秀反悔改口,易如反掌。
没想到孙秀当了官还给余氏申请诰命夫人,看来是将这段婚姻坐实了,这世上果然还有痴情人,余夫人沉默了很久,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从的是贱业,论理没资格说什么,不过接触的官员多了,也能晓得一些做官的道道来,这做官和做人一样,鱼有鱼道,虾有虾道,图财的就去谋财、图名的就去追名、图造福百姓的??呵呵,不瞒你说,我还真的遇到过这种好官,一心想做一些事情为老百姓谋福祉。”
“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们这种半开门,我也没资格教训你什么,不过我真心希望你能做一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我这一生历经坎坷,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好人,呵呵,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始终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好人有好报,即使这辈子不报,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不用大富大贵,只需一生衣食无忧、爹娘疼爱,夫妻恩爱,子女孝顺。你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比做一个寻常的好人更积累福报,我女儿是你的妻子,你积福,她在地下就有阴德,将来投胎转世到好人家,别像这辈
子似的投到我肚子里做女儿,苦了一辈子。”
“你走吧。”余夫人别过脸去,不再看孙秀,她摆了摆手,说道:“你以后不要来看我了,让人知道你岳母是个娼【妓,这样不光彩,会影响你的仕途,你好好做官,做个好官,我会经常在菩萨面前烧香念佛,给你求平安的。”
孙秀愕然,他也没有想到视财如命、拿亲女儿换银子的余夫人能有如此见识、说出这番话来,他本想再说几句,却被余夫人撵苍蝇似的强行赶走了。
孙秀回到龙江驿站,已经快到傍晚了,老远就看见驿站前面停了好多辆车马,他赶紧躲进了树林子,从驿站的后门回房间,书童抱着一大摞名帖进来说道:“老爷,这是前来拜见的人投的帖子。从一清早就有人找,我说您出门访友去了,不知道何时回来,大部分人等到中午或者下午就走了,有些人一直没走,还在外头等。”
孙秀累得坐在躺椅上微阖着眼睛闭目养神,说道:“你照着名帖念一念,看都是谁要找我。”
书童拿着名帖一个个的念着,大部分都是生意人,还有些是以前国子监的同学,当书童念道:“乌衣巷沈家二少沈义然”时,孙秀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说道:“是沈兄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书童委委屈屈说道:“是老爷说任何人都不见的。”
孙秀教训道:“沈兄于我是恩人,是兄长,你怎么能把和其他人相提并论?他在那?我去找他。”
书童看着名帖下的标记,说道:“沈公子久等您不回来,又担心关城门回不去了,就在驿站寻了间房间住下,是天字第十号房。”
孙秀洗了把脸,换了件衣裳,寻到沈义然住的房间,敲敲门,沈义然亲自来开门,一见孙秀,便笑开颜了,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恭喜恭喜,海澄县第一任县令花落你头上,真是可喜可贺啊。”
沈义然和孙秀都参加了今天的春闱,义然落榜,孙秀高中两榜进士。发榜后不到一月,沈老太太去世,孙秀还去了沈家吊唁,安慰哭成泪人的落榜考生沈义然,后来沈家举家扶棺回金陵,孙秀也是穿着素服,一路送到了通州港码头,两人情谊深厚。
两人见面互相嘘寒问暖了一阵,孙秀看见房间里还有一个穿着半旧玄色道袍的中年人,器宇不凡,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这位是??”
“哦。”沈义然一拍脑袋,说道:“我太激动了,差点忘了正事,这是我大哥沈义斐。”
啊!孙秀这才发现两人的轮廓确实有些相似,原来此人是沈兄经常提起的大哥啊!孙秀赶紧拱手行礼说
道:“原来是沈大哥,失敬失敬。”他经常听见沈义然用骄傲自豪的语气说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知道沈义斐是荆州付推官,平生破案无数,外号沈青天。
沈义斐还了一礼,说道:“孙大人,久仰大名。”孙秀羞愧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连忙叠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沈大哥是大名鼎鼎的推官,我这个无名小卒得空还要向您请教一二呢。”
沈家兄弟对视一眼,沈义然清咳一声,说道:“孙贤弟,你即将赴任海澄县县令,身边刑名师爷和钱谷师爷可有人在?”
孙秀说道:“我接到皇上旨意后次日就登船离京了,还没来得急请师爷。”
沈义然说道:“我们认识这些年了,我一直当你是好兄弟,就直话直说好了,贤弟,你看我大哥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刑名师爷?”
这是不是开玩笑吧?沈大哥丁忧以前是正六品的推官呢!比我还高出两级,我不过是从七品县令罢了。孙秀大吃一惊,连忙说道:“是我才疏学浅,没有资格雇沈大哥当师爷。”
同样都是孙子,沈义然守孝一年,而大哥沈义斐是承嗣嫡长孙,他要丁忧守孝三年,三年内不能出仕做官,但是却可以做其他的事情。沈义斐有当刑名师爷的念头,一来查案审案是他的爱好,丁忧在家这半年来,他只查过亲侄女沈今竹涉嫌杀人案,在家里待不住了,手痒的厉害,想要重新开始查案找事做,二来是他和妻子王氏朝夕相处,早就看透了王氏心中所想,甚至还跟踪王氏去了白云观,在白云观蹲了一下午马桶,次日中秋节才回家,之后就觉得自己太无聊、太卑微了,居然吃一个死人的醋,王氏虽心有所属,但大半辈子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主持中馈,孝敬祖母,爱惜晚辈,对沈家有大功劳。
沈义斐只怨自己不争气,身为男子汉,却小鸡肚肠,不能包容妻子??他搞律法搞得有些走火入魔了,既然律法从来没说心动是错,只要不付诸实施,都不能判定有罪。所以他不想在家里了,打算走的远一些去找个差事做,恰好听见二弟沈义然说他的好朋友当了海澄县县令,他心头一动,想去给孙秀当刑名师爷。师爷不是官,没有品级,所以不算坏了守孝的规矩。沈义然先也是很吃惊,但是大哥坚持要去,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大哥来龙江驿站找孙秀走说情后门。
沈义斐赶紧说道:“孙大人休得自贬,论功名,你是堂堂两榜进士,我不过是举人罢了;论官职你是堂堂从七品的县令,一方父母官呢,我不过是丁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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