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旧情敌画舫巧相逢,谋复仇吴敏除祖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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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核被一阵冷风熏得醒过来了,他醉的头晕脑胀,都懒得睁开眼睛,闭着眼叫道:“大冬天的开什么窗?关上!”言罢,曹核在床上打了个滚,蒙上被子继续睡着,才将头缩进被子里,他就闻到一股可怕的靡香,夹杂着女人的胭脂花粉、还有隐约的汗酸味以及一些莫名其妙味道,曹核遇到北风的肆掠都迷迷糊糊的,此刻闻到这种怪异的靡靡之香,顿时心生警惕,噌地从床上跳起来。
窗户依旧是开的,北风裹着细雪飞到房间,直扑到曹核赤【裸的身体上,精壮的身体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曹核彻底清醒了,他打量着房间的摆设,妆台胭脂,画屏琵琶,香炉插瓶、桌围引枕,无处不精致,塌下还整齐的摆放着两双高底红绣鞋!
曹核瞪大眼睛,希望能够找到什么东西来推翻他的判断,目光落在鸳鸯戏水的床帐上,帐子上鸳鸯交颈,鱼水合欢,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人形鸳鸯以各种诡异淫【靡的姿势戏水缠绵,还真是大开眼界。但此时曹核无心欣赏,更无意评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此处应该就是妓坊了,他最后的记忆是在烟雨楼喝醉酒了,然后??然后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赶紧蹲下身来??难道?呜呜,我的处男之身啊!难道就这样被妓【女夺走了吗?曹核用被子捂住身体,又嫌弃被子味道难闻脏污,更觉得恶心,一脚踢到了床下,冒着害冷四处翻箱倒柜想找点布片遮羞。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曹核赶紧打开衣橱的门,这门恰好能遮住他的腰部以下,来着居然是个高大的男人,他手里还端着一大海碗的汤药,说道:“已经醒了?正好,把这碗药喝了吧。”
此人瞥见曹核光溜溜的身体,顺手将自己身上的熊皮大氅脱下来甩过去,“这里都是女人的衣服,穿我的吧。”
“徐枫?”曹核顾不得其他了,将还带着徐枫体温的熊皮大氅裹在自己身上,光着脚跑过去仔细打量着徐枫,“三年不见,大变样了啊,你??”
曹核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本来要拍着肩膀和对方叙叙旧“情”的??情敌的情,可是,曹核猫炸毛似的大声叫道:“你这个登徒子??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徐枫一愣,想起军营里那些荤段子和龙【阳之好的传闻,立刻明白过来了,顿时面色铁青,将药盏往案上重重一搁,说道:“我和你打了好几场架,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在烟雨楼喝醉了发酒疯,脱了衣服到处乱扔,还从三楼跳进了秦淮河,幸亏河水还没结冰,否则你此刻就要躺在棺材里了,恰好这艘画舫经过烟雨楼,我请了船上的水手把你捞上来,天气冷,来不及送你去客栈了,就干脆在画舫xie。”
曹核脑子喝断片了,徐枫这么一说,他隐约记起来了一些,依稀记得吃猪蹄喝酒发疯跳水一事,但是被徐枫撞见救起一事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但是现在可以确定没有被□□夺去处男之身、也没有被徐枫??啊呸呸!曹核心中大定,他捂紧身上的熊皮大氅,夹着腿去关上窗户,然后盘腿坐在榻上,咕噜噜将徐枫端来的一大海碗汤药喝下去,说道:“大冬天的干嘛开窗户啊,还把我脱光了塞进□□的被窝里?吓得我还以为??哼,明知道我要为某人守身如玉的,你是故意恶心我的对不对?”
这个某人是谁,枫核二人心照不宣,如今也只有他们两个坚信“某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便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所以徐枫听这话并没有生气扑过去把曹核揍一顿,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这屋子里刚才满是酒气和脂粉味,又常年熏着合欢香,此刻又笼着炭火,房间的味道闻着就恶心,我就开了窗户。画舫的房间不是□□,就是龟奴,龟奴的房间脏的无处下脚。等她们把你的衣服熨干了,我再送你回去。”
也是,总不能派人去大仓园和人家亲爹曹铨说,你儿子在画舫光溜溜等着你送衣裳穿啦。曹核和徐枫对坐在罗汉榻上,以茶代酒叙说这三年的往事,曹核解开脖子上用细小的铁链拴着的檀木护身符,“去年系着护身符的红绳断了,幸亏发现的早,否则护身符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我就换了个铁链的,果然好用,跳进水里都没丢。这是她给我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东西,那时我好傻,觉得人人都有一模一样的,我就不想要了,巴巴的还给她,幸亏你来打岔,她把这护身符又塞给我了,否则我就一点寄托都没有了。”
徐枫看着曹核黯然的神色,说道:“说的这么悲伤,你这三年过的春风得意吧,今年秋闱武举,你击败了汪家兄弟,成了武解元,汪禄麒和汪禄麟屈居第二第三。金陵城都夸你浪子回头,已经是纨绔子弟洗心革面的表率了,我在淮安漕运总督府都略有所闻。平江伯经常拿你举例子教导儿孙。明年春闱选武进士,祝你旗开得胜。争取连中三元,考个武状元回来,就誉满江南了。”
“文武春闱截然不同,江南之地出文人,江北之地出武人,文状元和前三甲基本都被南直隶的读书人包揽了,但是武状元北人居多,我能选中武进士就不错了??你若肯参加考试,或许有可能捧个武状元回来。”曹核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呵呵笑道:
“没
办法啊,都是被我爹爹和长公主逼的,他们不肯放我出去杀倭寇,说只要我选中了武进士,学到真本事,他们就不管我了,去东南杀倭寇也好,赴漠北戍边打鞑靼人也罢,随我的便,从此放我自由。不怕你笑话,我以前好几次偷偷跑出金陵城,想去淮安府找你一起杀倭寇的,可是每次都被我爹派的锦衣卫强行捉回去了,最远才跑到镇江府。”
曹核无奈苦笑道:“爹爹发狠把我打的鼻青脸肿,骂我花拳绣腿,不像你有几分真本事,去东南也
是白白送死,打不过倭寇。其实想想也是,以前我在市井乡里学纨绔子斗鸡走狗开赌局,专挑李鱼这样的软柿子捏,你则从小跟着魏国公在军营长大,真刀真枪的耍弄。以前和你在包子铺打架,你若不是看在皇上和我爹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恐怕早就被你打碎了。”
提起往事,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以前那些所谓的烦恼和争斗现在来看,真是微不足道,徐枫浅浅一笑,说道:“怎么了?现在长本事了,中了武解元了,想再和我比试比试?”
曹核呵呵一笑,“明知我宿醉刚醒,你想乘人之危?若要切磋武艺,等我考中武进士再说吧,现在不敢受伤,就怕影响明年春闱。等春闱一发榜,我就去淮安府找你去,自己人打自己人没意思,留着力气杀倭寇吧。”
徐枫说道:“好吧,等我外甥女三朝回门,我就要回淮安府了。开海禁之后,倭寇少了些,但这几年肯定是杀不尽的,有你忙的了。”
曹核笑道:“李鱼这臭小子,有胆子娶你的外甥女当妻子,喜事将近,却不怕你们徐家的二郎太凶悍,拦着门不让花轿出门,特地请了我做伴郎壮胆,去迎亲的当然还有他的两个义兄汪禄麒和汪禄麟,到时候还请你这个做舅舅的高抬贵手,莫要动真格啊,打得李鱼拜不了堂。”算是曹核机灵,把最后一句“入不了洞房”省去不说。
三年前,李鱼和曹核还是死对头呢,谁曾想,三年后曹核会给李鱼撑面子,壮胆子去瞻园迎亲。这南直隶今年秋闱的文武解元双双临门,为这桩婚事更添了光彩。须知吴敏现在算是罪臣之女,李鱼对婚事如此用心,也表示他对吴敏的尊重。
徐枫轻轻一呲,“我还没堕落到去欺负一个文弱书生。只要他对敏儿好,我自不会动他,他若敢对敏儿有半分不好,哼哼,管他是不是弱书生,我照打不误。”
曹核叹道:“六年前,李鱼不过是鸡鸣山的小沙弥,目不识丁,若不是因今竹的缘故,机缘巧合认了汪大人为义父,他焉有今日?别说是李鱼了,就说我自己吧,若没有三年前烟雨楼的赌约,和今竹相识,误打误撞晓得身世,伴御驾去了海宁,和你并肩守坍塌的城墙、杀倭寇这些经历,恐怕现在的我和金陵普通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并无区别。”
又提到这个名字,徐枫压抑的胸口的悲伤喷涌而出,难以静坐,他干脆站起来身来,复又打开了窗户,“今天八月二十六,我去了一趟海宁,找到了她消失的悬崖。”
“你去做什么?在忌日去祭奠?你是不是当她已经死了!”曹核目光一冷,将手中的瓷杯往徐枫方向扔去,徐枫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轻侧身避开,那瓷杯便穿过窗户,落进细雪纷飞的秦淮河里。
徐枫不愠不怒,说道:“那时你去信淮安府,说锦衣卫今年也毫无所获,我??我很失望,又有一种莫名的愤怒,我连夜策马狂奔,一天两夜,不眠不休,在驿站换了六匹马,在凌晨到了悬崖边上,我那时想着,为何那时我们找到了两具倭寇的尸体,但就是找不到她呢,她到底去了那里,她难道不想我、不想她的家人吗?为何总是不回来?莫非那悬崖通往另一个世界,她想回也回不来了?”
“我那时想,若我也从她消失的地方跳下去,会不会就找到她了?哪怕不能回来,在另一个世界陪她也不错啊,起码她不会孤单。”
徐枫听得寒气直冒,“你??当真跳下去了?”他还特地看了看地下,嗯,有影子,这徐枫应该不是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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