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老经纪引爆两大案,小美女追债荼蘼架(2 / 2)
“他觉得疑惑,暗中向榻房相熟的经纪和游商打听此事,人家告诉他,陈千户以出兵或者巡海的名义走私货物,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了,还说整个东南沿海,类似陈千户这样假公济私的官员不计其数,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所以海禁误国啊,正经的海商被砸了饭碗、工匠失业,港口没落,好处全给走私海商、太监、贪腐官员们得了,祸国殃民……”
这老经纪的儿子将福州的见闻写在信中,没过多久,邸报上就登了福州水师的援军全军覆没,还有陈千户的请罪文书。然后儿子就神秘消失了,连着几月没有来信,老经纪亲自去了福州寻儿,也毫无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中老妻有病、孙儿还小,儿媳妇整日哭泣,失去了顶梁柱,总不能坐吃山空,
不给孙儿留些家产吧?所以老经纪为了家族生计,重新开始做起了经纪行。
老经纪一生如此坎坷凄惨,众人闻言,许多感情丰富的人都跟着流泪,其中就有外硬内软的曹核,曹铨看着儿子哭天抹泪的样子,心想我若死了,这讨债鬼儿子也就哭成这样了。
凤姐更是哭的梨花带雨,说道:“老丈,你怎么不去报官呢?”
老经纪抹了一把辛酸泪,叹道:“就像刚才说的,官官相护,陈家势大,还有亲家靖海侯护着,我去那里告?我一把年纪了,活够了,进京敲登闻鼓告御状都不怕的。可是我有牵挂,家里有老妻幼孙啊,若真告起来,我的家人恐怕都要去地下和儿子团圆,所以我非但不敢报官,连儿子最后一封信都烧了,就怕给家里招祸。”
“苍天有眼!一年后陈千户被凌迟处死,陈家灭族,我还去了福州看陈千户行刑,刽子手好刀法,一刀又一刀,那陈千户被割的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了都还没咽气呢,真是痛快。”
徐枫重重在饭桌上砸了一拳,闷声道:“陈家该死!”
难怪大姐徐碧兰嫁到靖海侯府会郁郁而终、难怪两个外甥吴敏吴讷小小年纪、宁可冒着诺大的风险千里迢迢坐船跑到金陵,也不愿意继续待在侯府,徐枫从未想到,魏国公也从未提起,那陈家居然如此可怕,从这种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人家嫁到靖海侯府做继室的陈氏怎么可能眼整整看着吴讷继承爵位呢?
对啊,陈家后来还是死绝了,真是报应,凤姐止了泪,安慰道:“老丈一生太不容易了,将来你孙儿大了,早些回去养老,这银子是赚不完的。”
提到孙儿,老经纪欣慰的点头说道:“我孙儿读书争气,今年十六就中了秀才,他经常要我回去休息呢,说他是秀才了,有俸禄银子,我老了,不用再为家里操劳。老朽觉得自己身子骨还硬朗,可以再撑三年,这三年为孙儿挣些进京赶考的盘缠,出门在外,穷家还要富路呢,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中年经纪说道:“那我们等着喝您宝贝孙子的状元酒了。”
老经纪当然是自谦一番,但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骄傲,一时饭毕,众人散开,各自去了房间休息,庆丰帝当然是住在了凤姐的隔壁,庆丰帝把曹铨和汪福海都叫来了,写下了秘令,命南直隶锦衣卫彻查广东市舶司守备太监韦春贪腐、组建商队走私大案;而且还交代了另一个十分棘手的案子:已经被灭族的陈千户假公济私用战船走私的一案。
曹铨和汪福海顿时傻眼了:太监韦春贪腐走私一案倒好说,第二桩案子的罪魁祸首陈千户已经被割了一千刀死了,还灭了族,事情又过去了四年,这案子怎么查?
庆丰帝目露杀气,说道:“那个老者说的对,官官相护,连福州榻房的经纪们都知道陈千户做的勾当,因陈千户假公济私,错失增援台湾的大好机会,那么多的官兵白白送命,为何当地文武官员,还有御史台都没有上奏本?他们都是聋子哑巴不成?我倒是看看,当年到底是那些官员帮着陈千户擦屁股打点,朕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真真可恶,你们要好好彻查此事,搜集证据,一个都不要放过??将福州官场连根拔起都不要紧,每年在吏部排队等着选官的举人进士多得是。”
“皇上英明!”曹铨和汪福海说道,暗想出来这些日子,皇上无时无刻都表现出一股昏君的气质,但今日皇上对待榻房老经纪讲述东南沿海乱象一事,倒有些明君的样子了,绊倒太监韦春,揪出福建官场的祸国殃民蛀虫们,看来皇上白龙鱼服下江南也是有大收获的啊。
曹铨和汪福海正觉得皇上圣明呢,庆丰帝兴奋的说道:“叫探子们盯紧了韦春,莫要被他发现端倪跑道卷款私逃到海外去了,不好找的。他的私库比我还大呢,以后抄家的时候莫要漏下东西。”
原来皇上是想把韦春的钱财搬到自己私库里去啊!曹铨和汪福海对视一眼,决定保留对庆丰帝“昏君”的定义。庆丰帝浑然不觉,他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刚才还杀气腾腾呢,看见窗外黄昏景色正好,目光立刻柔情似水,趁着此时天还没黑,庆丰帝寻凤姐说闲话去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而后传来庆丰帝谄媚的声音:“凤姐,凤姐,你看外头的荼蘼架鸟雀归巢,滴溜溜叫的好听啦,走,我们出去看鸟去!扬州真是好地方,连雀儿的叫声都好听!”
刚才觉得皇上“明君”的形象一定是幻觉!曹铨和汪福海达成了共识。密令已经下达,南直隶锦衣卫立刻要执行,两人都是极有眼色的,见皇上对韦春的私产垂涎三尺,所以此案对于南直隶锦衣卫而言,定罪和搜集罪证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摸清韦春的口袋里有多少东西、他手下的人有多少东西、藏在那里,势必要满足皇上的胃口。
至于第二件陈千户用战船走私案,因案发时间太长、案情和线索复杂、波及的官员太广,此案是要从长计议的??一般这种案子最终是要交给刑部和都察院定罪量刑。曹核和汪福海商议着案子,汪福海说道:“大人,福建和广州两地都属于东南沿海,一直闹倭寇,也是走私最多的地方,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地的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动韦春,肯定会牵扯到福州那边,依标下愚见,觉得这
两个案子虽然要分轻重缓急,但是若要查,就得一起,否则会打草惊蛇,可能两头都出问题。”
汪福海是金陵世袭的锦衣卫,对江南和东南两地的官场都熟悉,其底细比自己要熟,曹铨点点头,说道:“那就暂时将两岸并案调查,两班人马各有轻重,时常互通消息。”
“是。标下这就吩咐下去。”汪福海对着门外拍了拍手,方才在楼下迎接他们、并号召诸位经纪人屯硫磺的中年经纪进来了,他对着曹铨单膝跪地行礼说道:“标下金陵锦衣卫千户钱坤见过曹指挥使、汪千户两位大人。”
看来汪福海被降职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扬州,速度真快啊。这钱坤并非世袭,而是是锦衣卫招募的暗探,表面的身份是经纪,利用这个职业在南边各个榻房邸店打听消息的,负责整个南边的情报传递,已经升了千户了,对于钱坤这种中途招募、而非世袭的人来说,算是升的特别快的,可见其有些过人之处。
港口和驿站是人们进出城市的必进之地,这两个地方都有锦衣卫的暗探。
曹铨一抬手,说道:“钱千户请起,今日找你过来,有要事相商。”三人在房里密谈了约半个时辰,天都黑了,钱坤拿着刚写好的文书出了门,汪福海亲自送其出门,到了僻静处,低声叮嘱道:“你也知道,我因长公主府被人纵火一事,已经被皇上降为千户了,南直隶锦衣卫同知之位已经空出。曹大人虽安慰我说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可以官复原职,但是我瞧着希望不大,我将长公主府和大皇子置于危险之地,罪有应得,皇上心里也有耿介,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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