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追逐(2 / 2)
程荆长得真是漂亮,骨肉贴合,极其匀亭完美的骨相头颅,仿佛一朵凄美夜里的昙花,永远散发着天色将明未明时潮湿的气息。
他是造物主的艺术品,甚至特意点缀了别样的色彩,只穿一件过时的廉价西装也让人挪不开眼,无怪梁景珉费那样大的心思也要攥在手里。
他此刻染成了黑发,染发膏颜色不算太自然,和惨白如纸的皮肤略有不合,白皙的侧颊倒像是旧雨下的白蛇,撕咬下玫瑰色的唇仿佛蛇信,危险却动人,映衬得眉目愈发夺目。
但梁昱霖对他并没有别样的意图,正如同他看透程荆的小心思,程荆也看透了他。
在他眼里,程荆只因为梁景珉的钟爱而耀眼。他热衷于观察梁景珉,所以从多年前校园门口的初见时便敏锐地感知到梁景珉在他身上驻留过久的目光。程荆是多年前月下的妩媚旧景,是孩提时留下的遗憾,怨恨积年累月滋长,已经化为执念。
梁昱霖合时宜地再度蛊惑:“走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的车就在门口。我想今夜的婚礼并不缺我们两个多余的人。”
仿佛曾听闻过这样一个传说的道理:人在短暂的一生中会做出许多错误的决定,即便是最聪慧的人也没有例外。
几乎没有人在做决定的那个刹那能够预料到自己会因此懊悔多年,而这些重要的时间节点也往往极其不引人注意。
风险与收益,这本是程荆人生前几年深耕的领域,但今夜他显然不在状态。
或许是一念之差,或许是压力导致的谬误,这些或许都不得而知了。
无论如何,在这个刹那,程荆犯了一个错误,并且没有及时意识到它。
因为紧接着他抬起头回答道:“好,那就请你捎我到龙台坡地铁站。”
应付敲门的另一位更高级别的工作人员并没费太大功夫,显然有人吩咐过他们要寻找并截留一位白化病的客人,但程荆模棱两可的新发色让人无法做出判断。
梁昱霖板起脸来几句话又一次打发了他,并稍显自如地揽过了程荆的肩膀,带着他往门外走。
宴会厅只在几步之外,大门敞开,遥望时仍然可以看见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和悦耳的音乐声。
觥筹交错,宾客满堂,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低调前来又匆匆离开的伤心人。
程荆抽回目光,紧握掌心,撕裂伤口唤起的刹那痛感让他冷静,低头跟在梁昱霖身边出了门。
车开出大门时身后仿佛有些骚动,程荆坐在副驾驶试图探头向外看,却被梁昱霖喊住了。
“你想知道真相吗?”他问,“我想你应该很费解,既然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什么梁景珉不肯告诉你。”
程荆抽回了目光,因他的确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漠然着洗耳恭听。
梁昱霖冷笑:“答案太简单了??我那不可一世的哥哥当真以为他手眼通天,他错误地估量了自己的能力,坚信将你关在阿卡莱斯湖边就能封锁一切消息。”
“他不敢告诉你,偷偷摸摸地订婚又办婚礼,倘若不是赵都宁那个蠢女人的帖子里拍到了钻戒,他恐怕真的要得逞了。可笑,他是真的害怕你知道,而此前我从没见他怕过什么事。”
远处仿佛有雷声闷闷滚动,看不见的地方,银白闪电曾撕裂天空。
程荆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所以梁昱霖是想在现在告诉他,梁景珉其实在乎他?尽管他当初践踏自己的心意,尔后用暴力和不忠强迫他、侮辱他,但仍旧是爱他的?
当真是烂俗的桥段??一个心智健全的现代人,却没有能力说出自己的爱么?一定要用缄默和痛来遮掩,将彼此折腾得两败俱伤。水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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