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2 / 2)
周蝉衣脸色难看。
要说打秋风,谁不是上门打秋风的。
说来周家和陆家,和姜家与陆家的关系一样,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
骂人竟骂到自己头上了。
婢女讪讪住嘴。
周蝉衣也不拐弯抹角,讽笑说:“我就不信,你不想嫁进陆府。又是长生菜,又是万寿汤……我不是沈芳茵那个蠢货,风头都教你出尽,谁还会注意到我!”
“周小姐,这世上有人嫁进高门朱户,自然也有人想庸庸碌碌,安稳一生。不管你信不信,妙仪就是这样的人。”
姜昙掩唇咳嗽了两声,打算离开。
可一扭头看到周蝉衣伤心愤怒的脸色,不由多说了几句:“我十七岁定亲,原本十八岁就要出嫁,可是祖母却病逝了,于是守孝三年,婚事也耽搁了三年。如今我二十岁,已经比陆大公子要年长许多,万不可能嫁给他了。”
这次离去,周蝉衣再没追上来。
走过拱门,来到后花园,经过一池湖水。
紫珠犹豫着说:“其实,周小姐也怪可怜的,听说周家原本是个富户,可周老爷出海做生意翻了船,连尸骨都找不到,周夫人整日哭,最后哭瞎了眼,又病死了……”
来到扬州几个月,姜昙从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姓周的富户。
周氏夫妇死去后,周氏的产业被瓜分殆尽,恐怕早已冠上别家的名字了。
姜昙默默听完,不做评价,只问:“从哪听的这些?”
姑娘一向喜静,好像不喜欢旁人扯着家长里短的事来听。
紫珠讷讷:“王婆子说的……”
姜昙说:“那把她请到我们院里,让她再多说一些吧。”
紫珠瞪大眼睛:“啊?”
.
傍晚时分,太阳落山。
晌午的暑气刚下去,此刻院子里正是凉快的时候。
紫珠从井里捞上来果篮子,将里面的寒瓜、葡萄装在果盘里,另一手端了个瓷壶,笑着挤进桌子。
“王嬷嬷,来,多喝点,这是我们姑娘制的酸梅饮,在井里放了一天呢!”
王婆子看向紧闭的厢房:“哎,你家姑娘不在吧,可别吵着她。”
“不在。”紫珠笑说:“茵姑娘叫她过去呢,估摸今晚不回来了。”
王婆子放心了。
“今个儿老夫人高兴,特地让大姑奶奶和茵姑娘搬到她那院里去,又给了不少好东西。姜姑娘也算得了脸,是该去沾沾喜气。”
“瞧您说的,我家姑娘算什么,得脸的是茵姑娘。那是亲亲的孙子孙女,老夫人能不疼嘛?”
王婆子一口吐出果核,意味深长地说:“那可不见得呦。”
紫珠不动声色地,朝厢房那边的窗户看了一眼。
接着一副笑脸,不停地给王婆子倒酒:“这是什么缘故?”
酒意上头,王婆子晕晕乎乎。
“譬如那望京城的国公爷,还有他那儿子,瞧着是亲的,实际上国公爷是庶子,他那儿子是庶子的庶子。别看当了国公爷,也不得老夫人喜欢。”
“国公爷生的庶公子,是个什么来历?”
“能有什么来历?瘦马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国公爷原本是不想要的,可后来没儿子,只好接回来。”
“可以前没听说,有这么一位庶公子啊?”
“自小住在佛寺,大和尚那里记名的俗家弟子,前几年才接回来。”
“他如今几岁?”
“不多不少,二十岁。”
“从未去过苏州府?”
“一直在扬州。”
最后一个问题,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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