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书童一(2 / 2)
这时,翠微走近了,轻声道:“阿葵,老夫人传话来请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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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葵还记得第一回见妇人时的情形,那时妇人一丝也不显老,反倒是个很美的女人,眉眼温婉,举止从容,而此时,她却在妇人面上看出了疲倦和衰老。似乎不足一月光景,便有什么珍贵之物从她身上流走了。
妇人勉强笑了笑:“听说你在灯会上走失了,回来又病着,原不该召你来,只我这几日心里总记着你,上回倒没好好说几句话,便给岔开了。孩子,你可好些了?可要用些茶点?”
阿葵摇了摇头。
妇人道:“前几日娇萝说起你来,说想找你做小丫头,又听说你在远儿身边伺候,可有此事?”
阿葵点头。
妇人笑:“你这孩子,如何只会点头了?我且问你,你可愿伺候远儿,若不愿,便趁早离了他。”
阿葵迟疑着点了点头。
妇人蹙起眉头,前几日灯会上的事宋娇萝都告与她知了,又添油加醋了一番,说阿葵如何骄纵,如何向齐远撒娇,如何避开她,和齐远亲近。她听了心下不快,不想这看上去天真娇憨的女孩儿,暗地里竟怀着这般摆弄人的手段。
“若你情愿,我也不便再说,你便尽心伺候着是了,只一样,你需得安分守己,不可再耍小聪明,若有什么风言风语落到我这儿,我便只好赶你出去。”
阿葵心下迷惑。
侍立在妇人身侧的赵嬷嬷道:“阿葵,老夫人是为你好,帝都比你们乡下,在帝都里,女孩儿的清白名声最要紧,你可听进去了?”
她看看妇人,又看看嬷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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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阿葵,赵嬷嬷将盖在妇人膝上的毯子挂到九天玄女屏风架上,又走去替她斟了杯茶。
妇人抿了一口,说道:“还记得初回,那女孩子喝茶便和牛饮似的,你也说她是个没见识过的苦孩子,谁知也是个心思花哨的,来历又不清不楚的,我本待赶她,又怕远儿多心。”
赵嬷嬷笑道:“公子自小跟着夫人,受夫人教诲,养成了个菩萨心肠,人品又贵重,瞧着她可怜才收她进来,如今赶出去怕是不合适,来日待公子进了官职,娶了妻室,到那时给她几枚银铢,让她到别处去便是。”
妇人沉吟不语,少顷,轻轻颔首:“也只能如此。眼下,我倒忧心另一桩事了。”
赵嬷嬷忙问:“夫人又有何事挂心了?”
妇人默了默,一手在自己膝上拂着,慢慢地将裙上的褶皱一点一点儿拂平了,“远儿越发想着我这病,每日里都支使那余老大夫来为我诊脉。我原以为他是猎获了那难得一见的白狼,新鲜一时,谁知这都过了月余,他仍是念着我。
赵嬷嬷诧异道:“小公子念着妇人,是孝顺夫人呢!夫人如何反忧心起此事来?”
妇人轻叹一声:“你不懂,佛家有迷障之说,凡事一旦强求而不得,人便会像着魔一般……我真怕他为我这病入了迷障。”
赵嬷嬷思忖片刻,说道:“我这婆子是没慧根的,大字不识一个,听夫人讲经,也是半懂不懂的,不过我想着,凡事都向着好的想,就比方说夫人这病症,如何便是强求不得呢?听那余老说,公子这回猎来的血尾白狼,能治百病,那么夫人这腿,拖延上一些时日,定会给治好了!夫人别嫌我这老婆子说话粗俗,我这可是真真儿的话!”
妇人莞尔一笑:“你倒是安慰起我来了。你这话哪里就粗俗了?只是我自个儿的病,我自个儿最是了解。”说着说着,她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微微现出点儿伤感,水眸越发的朦胧,教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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