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星罗一(2 / 2)
马车忽的掉头,朝着街边横冲直撞,跪了一地的乐师们给撞翻在地,还来不及发出呼喊,武士们已然飞身上前,一人制住马儿,几人踹开车厢,只听几声细碎的刀剑撞击声,武士们从车厢里飞出,有几个撞到了在道旁躲避的行人,行人哎呦一声,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已经死了,飞出来的,是他们的尸首。
大理寺卿绝不会胡乱混杀自己的护卫,那么马车内藏着什么危险至极的人物。
刀光闪动,武士们持着长刀,缓缓地围拢上来,绕着马车慢慢踱步,一声简单的呼哨,所有武士一拥而上。
一声巨响,马车顶轰然裂开,一袭白衣旋身而出,长袖博带,在半空中舞出一曲夭矫。她那身白衣竟似缠缚在身上一般,众人皆看到了她的曼妙风姿,看到了她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胸.脯。那是个女子,戴一顶白纱幕篱,夜风吹起一角,露出了她眼尾的那抹绯红,在花灯的映照下,那抹绯红冷艳如刀。
这是只有刺客才会有的孤绝之色。
“她是意图谋害大理寺卿的刺客,上!”黑衣的武士们蜂拥而上。
女子撕开广袖博带,任它们在身后掉落,这些织工精美的衣料此时成了最好的陷阱,缠住了饿虎般追着她不放的武士,然而老虎也有着锋利的爪牙,更何况是饥饿的老虎。她很快就被逼到了尽头。
尽头有两条狭窄的小巷,巷子边,靠墙坐着一个头戴毡帽的摊主,他面前摆着几盏黯淡丑怪的花灯,花灯旁还堆着泛黄的书册。夜风吹过书册,吹得书页翻飞。
在武士们奔到巷口的刹那,一束火苗忽的照亮了那人的脸。
他脸上刻着青灰的刺印,死囚的刺印。他本该是个死人了,拖到这一刻,正是为了那刚刚被刺杀在马车上的大理寺卿。
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炸响在武士们脚边,他们惊恐地发现那花灯竟然一个一个爆裂开来,浓浓的灯油流淌到地上,火苗呼啦一声烧着了,火舌飞舞如火龙,舔舐着他们的腿脚。再凶悍的死士也不能任自己被大火吞噬,不能越过火龙而不受伤,有人以手遮面,想要避开那烧灼的火舌,有人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有人不顾一切地冲进火中,没跑几步便惨叫着倒在地上。
随他们而来的乐师和在此地游玩的百姓望着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得动弹不得,不过短短的一瞬,人们纷纷回过神来,惊叫着四散而逃。
齐远将阿葵揽在怀里,她的面颊贴在他胸前,他的手掌轻轻覆在她颈后,从变故发生的那一刻起,他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的胸膛宽厚温热,他站得笔直如松柏,他像个兄长似的不时拍拍她的背,哄她说:“跟着我,不必怕。我们找到马车就回去。”
阿葵默默的一言不发。
齐远想她是给吓坏了,和在雪洞下挥刀斩蛇时表现出来的勇敢截然不同,他想她其实只是个倔强的小女孩,一个小女孩不论把头昂的多么高,不论吐出来的话多么骄傲,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她会哭,会怕的缩起来,正如此时这般。
而他要护着她,他要做她的大英雄,不然的话,往后他怎么做大将军,怎么守护天下百姓?眼前的百姓们只如没头苍蝇般惶惶然地奔逃,他们其实不知道要逃向何处,他们早已迷失了神智,只是随着人流,踩踏着旁人,躲避着增援而来的武士们,躲避着奔马的铁蹄。
齐远游目四顾,在混乱的人流中搜寻到了十七的身影。他正拖着宋娇萝,推挤开人群,朝这边跑来。
得得得的马蹄声又至,马上的武士们喝令道:“封禁青怡坊,任何人不准出入!”他的喝令被哭喊声淹没了。
人潮汹涌而至,齐远忽觉阿葵松开了他的衣襟,离了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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