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瞒天过海-2(2 / 2)
李氏被他这一唤,什么恼恨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嘴上放软了下来,“好了好了,你先闭上眼睛不看啊,我去洗个手再来扶你。”说完立马把那桶猪血原地放下,手脚利落的跑到井边洗手,然后再过来把他往屋子里扶。
“能走吧?哎哟~你可真够重的。”李氏几乎是拖着把他带到床边坐下。
周护这两年身高长得快,一下长到了七尺多的身量,对于一个妇人来说自然是有些重量的。
坐下身后,他恢复了一些说话的力气,闻着李氏身上的汗味掺杂着腥气,“娘,我真不知道你那桶里头盛着的是猪血,要早知道我肯定不看。”
为娘的听到这哪还舍得说重话,一个劲的顺着他:“好了好了,不怪你,要怪就怪当娘的没有事先知会你。”
周护没反驳,事实如此,全家人找了屠户上门杀猪这事就没有通知他,真像是把他当成外人了,怎么说那头猪刚进家圈时,是他跺料喂养过一段时日,怎么能唯独隐瞒了他?
他有些委屈,李氏意识不到他的小情绪,只道:“屋外头的事儿有你爹和你哥在,没你什么事,怎么就出来了呢?”
周护心里憋闷,随意说道:“睡不好,出来看看。”因为下午休息做了噩梦,到了晚上心神不宁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入梦,这才睡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这宰猪声给吵醒了。
李氏心里大约有了底:“莫不是下午睡过头,晚上睡不好?”
周护没否认。
李氏也没多想,手压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去:“既然是这样,你就接着睡,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打紧,肚子饿了再起来吃饭,索性锅里我会给你留着食儿。”
周护顺着她的动作躺下,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睡吧,外头事儿还没忙完,我得出去。”一番安抚作罢,李氏便起身出屋。
屋里没点蜡,全程借着屋外的火光视物,周护目光随着他娘的背影移动,嗫嚅着出声:“娘。”
背着光的身影只呈现出一个轮廓,瞧不大清晰,但李氏的走动因他的一声叫唤停住,微侧着头应和:“还有事?”
屋里头暗色迷蒙,响起一阵衣物淅淅索索的细微声。
“我能否不去京陵当差?”小小的屋子仿佛将外面的一切响声都隔绝开了,唯有他的话清晰又突兀。
话风从后头没有经停的吹到了门外,再有两三步,李氏就要走出这个屋门了,她愣了愣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接着转身往回走,摸到桌面拿起火引子点燃烛蜡,再拿起固定燃蜡的烛台,往床榻方向一照,看到本该躺下的周护坐在床沿,目光沉静的望着她。
李氏举着烛蜡走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与他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儿,“有能耐你再说一遍,我倒要瞧瞧这回你是不是在同我说笑?”
周护不像白日那般嬉皮笑脸,眉峰微蹙,眼角轻微下倾,面有苦色,闻言他的眼皮轻微闪了闪,没有正眼看她,“我说,我不想去京陵城当那份差事。”
李氏把烛台又往他脸部拿近了一些,仔细端详他,面色如山重:“我就晓得哪里不对劲,白天那会你同我说的,不是玩笑话是吗?”
无形的压迫再次逼来,周护默默地把视线挪到别处,没吭声。
生在大月朝,京陵城的尚宝司作为皇权掌控的军情组织机构,他能在里面当差,何其有幸何等风光,就相当于保住了一个铁饭碗,还是一个能够唬住人的“背景”,混得好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光耀门楣。
这是全家人说出去都脸上有光的事,是人生命运的转机,尤其是对于父亲周小丁而言,乃毕生所盼。
家人给他背上这样一个重担,一直以来压得他跟只缩头乌龟一样,从来不敢吭声说一个“不”字,父亲的望子成龙,属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每每想到也就权当忍了。
可真正到衙门里当差,个中心酸只有自己体会,名头听上去是好,但那也仅限于不了解内情之人,看似美差实则苦差,一点油水也捞不着,只是换了个地方环境做那个最底层的人物,那差事放到他的上辈子来说,就是一个在单位门口当保安,还是属于劳务派遣的那种。
更何况上辈子的保安尚且还有一间保安亭安身,而他们只能露天对着日晒雨淋、不分昼夜的在那守着,连块遮挡的地方都没有,每月的俸禄还低得要死。
就这样一桩苦差,他的爹娘视之为神圣,不容许他有任何差错,在他们看来就是在村里头往外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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