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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姜宁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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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晚抿唇不语。

王四妈此时对她实有几分真心实意之满意。这柔娘来此已近半月,生得极为标致,性子又乖巧懂事。王四妈又瞥了一眼妆匣,愈发满意。

只是柔娘这边好拿捏,王四妈想起明日便要被梳弄的玉香,以手扶额。那玉香小妮子至今还犟着。王四妈叹口气,道:“柔娘,妈妈今夜前来,有一事要你帮忙。”

“妈妈请讲。”

王四妈又道:“妈妈见你几日前与玉香相谈甚欢,想来你二人有几分交情。明个儿玉香便要出阁,方员外要来梳弄于她。”

“妈妈这一面欢喜,一面犯愁。玉香对这事不情不愿,若不是妈妈想了法子压她,这事压根不成。恐她明日生事,惹主顾不快。你是个乖觉晓事的孩子,你去劝劝她。”

姜宁晚面露踌躇,似有难色道:“妈妈,非是柔娘不愿帮这忙,实乃那玉香着实难相与。我如何能与她相言甚欢?”

“前几日,她那里的婆子端着一盘糖蒸乳酪,行至回廊拐角处,恰被我撞上,洒落满地。原是我不是,该我赔罪。可那玉香上前便是斥责。”

“我后来同李婆子一道下厨房,做了芙蓉糕、雪花饼、芝麻糖等物,好一通赔笑解释,她方才赏了个笑脸。”

李婆子见状,忙冲王四妈点头。

似是忆起那日赔笑之景,姜宁晚叹了口气:“妈妈,您真是看岔了。我与她实难言语,那玉香先前一心惦念着国公府里的人来赎她。如此,岂是我三言两语便能劝服得了她?”

提及赎身之事,王四妈冷笑一声:“当真愚不可及。国公府岂是她一个粉头能惦念的?”

姜宁晚问道:“玉香总说她是国公府里的人,妈妈当真不信?”

话说得多了,口渴难耐,李婆子甚是有眼色,端过官窑脱胎甜白盖碗,王四妈不紧不慢接过,浅呷一口茶,方悠悠道:“在这风月场中,不情愿的小妮子多了去了。”

“个别机灵滑头之辈,推说自己是何人的妹妹,何人的女儿。实际啊,仔细一盘问,皆是假把式。要么是被玩腻后扔进窑子里的外室,要么是不被大老婆所容的小妾,要么干脆就是个满嘴抹油的骗子。”

思及玉香,不过一落难孤女罢了,哼笑一声:“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裴二爷裴将军的堂妹,她倒真敢编。裴二爷那般人物,也是她能攀亲的?”

李婆子在旁咯咯笑:“在这陵府城中,何人不知那国公府?裴老太爷早已仙逝,二位老爷与府里嫡长子早几年在外征战,染上伤疾,亦是早早去了,裴老太太掌家,现今这裴老太太年事已高,大太太向氏一心向佛,不问家事,那掌家之事便尽皆交与二房太太梁氏。”

“这大太太嫡次子裴二爷裴铎,端的是个人物。年仅十六,便进士及第,又中武举,文武双全。如今官居正二品总兵,镇守陵府城。”

“这般家世门第,若自家府上千金当真不见,恐早已闹翻了天,焉能至今风平浪静?”

“那小蹄子满嘴胡言!”

王四妈仍旧坚持让姜宁晚去劝劝玉香。这一回,姜宁晚并未推脱,只是无奈道:“妈妈,若此事不成,您可莫要怨怪柔娘。”

王四妈岂会怨她?她笑着让姜宁晚尽力而为,若办得好,姜宁晚便能再得一次上街采买之机。

得了此承诺,姜宁晚面色轻快,光彩四溢。王四妈拍拍她的背,心中甚是满意。似柔娘这般情绪显于面上的姑娘,最是好拿捏不过。

李婆子自檀木雕花箱中取出红绫绣蝶披风、绘花油纸伞、彩绘木屐,为姜宁晚穿戴妥当,方推开门。

夜色如漆,墙边青苔细密,芭蕉叶上雨珠滚落,中央池塘偶有鱼儿翻腾,姜宁晚自行提了一盏琉璃灯照明。

她与玉香并不居于一处,她在东边,玉香居于西边,二人相距甚远。此乃王四妈之手段。她断不会让两个姑娘住于一处。

姑娘之间过于熟稔,于她而言并非好事。故而方才王四妈才试探着问她与玉香是否相谈甚欢。若她答是,那便是违背了她所定的潜规则,将被视作不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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