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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樾手旁的茶凉了两回,换了两回,容铃儿才慢慢一步三晃的进来。
她是姐姐,辈分上比容铃儿大,身份也要比容铃儿好,却被这样怠慢,好几次菡萏都忍不住想呵斥六公主府的下人,被子厦拉着才没有这样做。
容铃儿咳嗽几声说:“三皇姐见谅,实在是皇妹风寒严重,起了好几次身才能下地。”
容清樾笑看她面上敷得比城墙厚的粉,不想拆穿她,顺着说:“皇妹病了,我该亲自去探望才是。偏皇妹府里的侍从不懂体恤主子,不让姐姐去看妹妹。”
她只当听不懂这话里的暗含的试探,扯着‘惨白’的唇说:“下人们也只是不想皇姐看见我躺在床上的狼狈样,皇姐不用太苛责他们。”
“手里的人这么尽心倒是好事。”容清樾说,“好了,言归正传。我听压质司的人说南启质子在你府里,他如今可安好?”
“皇姐放心。”容铃儿心里微沉,她就猜她是为了质子而来,不过她在外的名声一向好,容易敷衍过去,“皇姐是知道的,皇妹对府里的面首一向极好,质子在我这里过得也不会差。不信问问驸马,他什么都知道。”
容清樾将视线挪到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角落站着的男子身上。
容铃儿及笄后没多久,昌宁帝便为她择了晋宁伯家的嫡次子杨兆何为驸马。
驸马杨兆何是个实打实的懦弱男子,在家时上有一个样样出彩的哥哥,下有几个顽劣的庶弟整日欺负,爹娘目光只在哥哥身上,造就了他不敢言、不敢说的性子。
好在杨兆何毕竟是昌宁帝亲赐的驸马,容铃儿不敢对他如何,况且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便好吃好喝的供着,只当一个应付皇帝的物件。
杨兆何极力稳住自己发抖的手,不敢与妻子的姐姐如鹰一般的眼睛对视,拱起手高过头顶,遮住那如炬的视线,说:“吾妻所言属……属实,皇姐明鉴。”
他的手短小略粗胖,一般而言,都是祖上带下来的因果,容铃儿每次瞧见那手都觉得不适。
“嗯??”尾音拉长,容清樾皮笑肉不笑的看看他们夫妻俩,说,“皇妹当是从他人口中知道,我对南启质子有个不轻不重的诺言,自然要亲眼见人安好才是。”
“这是自然。”六公主应道,“娇叶,去请质子来。”
娇叶踌躇几息,往外走去,拐过转角揪着帕子慌神地四处看,却没有见到应该来的人。
时间不会停留,沙漏中的沙潺潺流入盘中,一分一秒的过。
容清樾撑着额头,手指轻敲:“小一刻了吧?皇妹府邸这些年比我那府邸都大了不少的样子。”
“皇姐的府邸是父皇亲自督建,全云都最华丽,皇妹的府邸哪敢与皇姐相比。”容铃儿暗讽她府邸奢华,脸色却说不上好,手指掐住丈夫的手,隔了会儿才喊道:“娇叶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年纪看着才十岁出头的小侍女慌张进来,伏地道:“殿下,质子??质子不在房中,娇叶姐姐找遍了后宅都没有找到人。”
“你说什么?!”容铃儿万万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蹭’地起身,怒道:“你们怎么回事?好好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质子体弱,让他出去了身子如何受得了?!”
容清樾听她天衣无缝的言语,苦恼地说:“这可怎么办呢?质子体弱,要是在外面出了事,人没了,如何向南启交代?”手掌轻轻拍桌子,善解人意道:“这样吧,我今日带的人挺多,倒是可以帮一帮皇妹,找到质子。”
坐台看戏的心思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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