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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帝心难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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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说着,内心暗自嗤笑:说到底,一切不过利欲熏心。这天底下,又有谁能超脱金钱诱惑?这顾相?,也不能免俗。

一叠厚重的百贯交子整齐地堆放在檀香木盒内,旁边是六锭金灿灿的金子,合计约莫五千贯。这笔财富足以在京城购置一座豪华的府邸。

顾相?目光淡然扫过钱匣,眼中波澜不惊:“国公,令郎自出府后,一路纵马行凶,伤及无辜,毁损摊子上百,影响甚劣,所致损失约千贯。”

“按律法,无论皇公贵族,亦或高官平民,都不得在闹市纵马,犯者杖责二十,双倍偿损。令郎还打伤众多民众,按律,当徙三千里。”顾相?眼眸暗藏锋芒,直视安国公,字字铿锵,“国公,此事关乎国法,即便是令郎,亦不能例外。否则法纪荡然,民心难安。”

“杖责二十?流放?”安国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儿子自幼锦衣玉食,从未受过皮肉之苦,又被这顾相?踹了一脚,岂能再受这二十杖?更何况流放之苦?世间权贵子弟,谁人不曾犯错?给点银子,私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谁又会拿律法去较真?

何为权贵?自是凌驾众人之上,特权加身。纵马过街,偶有冲撞,不过微末小事,这顾相?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以安国公府的尊贵,又何曾遭受过此等羞辱。

安国公面如寒霜,语气中满含威胁之意:“顾相?,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安国公府岂能任人宰割?子瞻可是三皇子唯一的舅舅,你要是敢动他,难道就不怕三皇子的怒火,不惧皇家的威仪?”

子瞻不过听闻三皇子已领要职,为姐姐感到高兴,又因先前犯下小错被禁足在家,憋得慌了,此番才会稍稍放纵了些,闹出些事情来。不过伤得都是一些庶民罢了,给些钱他们便要感恩戴德了,这顾相?又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不识抬举?

然而顾相?却无视他话里的威胁,淡然一笑:“国公,皇律昭昭,我不过是履行职责。今日之事,我自会如实禀明圣上,听凭圣裁。”

安国公闻言,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骂不已,这顾相?果然是个硬骨头,油盐不进。他深知此事若真闹到圣上那里,即便自己是皇亲国戚,也难以逃脱责罚。毕竟,子瞻先前已在皇上面前留下了案底。

于是,他强压怒火,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子瞻少不更事,确有不是,我自会严加管教。圣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就莫要惊动圣上了。”

言罢,他又以权势相压:“我安国公府虽不复当年之盛,但在朝中仍有些许威望。贵妃娘娘更是疼爱子瞻这个唯一的弟弟。你我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对彼此都无益。”

顾相?目光凛然,不为所动:“国公,若因私情废公义,则法纪不存。微臣不敢因私废公,更不敢欺瞒圣上。”

安国公见这般软硬兼施都没能动摇顾相?,便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他脸色阴晴不定,怒极反笑道:“好!好你个顾相?,你这是铁了心要让本公难堪!本公倒要瞧瞧,你能嚣张到几时!”

“国公言重了。”顾相?不卑不亢,拱手一礼,眉宇间透出坚定,“下官职责所在,还望国公海涵。至于嚣张与否,并非下官所虑,唯愿秉持公正,不负圣恩。”

安国公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恨不能将其剥皮拆骨。

这时,郑天行匆匆步入堂内,先是对国公行了一礼,然后转向顾相?,禀报道:“顾指挥,宫中急报。圣上已闻今日之事,命您即刻入宫面圣,不得有误。”

顾相?轻轻颔首,目光掠过安国公铁青的脸庞,对郑天行道:“安国公仁德,已备银钱两千贯,以恤民困。你代劳将银钱分发给受损百姓,并转达国公大人之诚意,言‘安国公大人诚心为其子之行道歉,必将严加管教,不复再犯。’”

安国公闻言,面色愈发阴沉,却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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