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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晓谕天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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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接受昨日还笑语盈盈的祖父,如今却已阴阳两隔。

她更无法理解圣上为何如此冷酷无情,祖父一生行医救人,到头来却以一杯毒酒结束生命,何其不公,何其残忍。

“祖父,您别吓华儿了,快起来看看华儿吧。”舒苒华心如刀绞,她悲痛地伏于祖父尸身之上,声泪俱下。

老太太接过圣旨,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尽管心间早已被悲痛撕扯得千疮百孔,她还是强忍着泪水,对着传旨的内侍缓缓行了一礼。

祸不单行,未待老太太从第一道圣旨的打击中缓过神来,第二道圣旨再次轰然降临,宣判舒彦博流放北疆。

更令人肝肠寸断的是,舒家还同时收到了他在狱中不幸病逝的噩耗。

老太太再也承受不住打击,晕厥了过去。

而宋婉宁早已泪流满面,痛不欲生,突然之间,她呕血不止,面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

见状,舒苒华心中大骇,急令人将她们安置到屋内。她一边胡乱地擦掉汹涌而下的泪水,一边竭力为她们诊治。

过了好一阵子,一直不见娘子出声的冬青正想询问,却忽然愣住。

舒苒华猛地转身,她双眼满含不可置信与深深的迷茫,泪水如泉涌般滑落,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几乎听不清地低语:“冬青,快去请大夫,我的手……在抖。”

*

“我是舒家舒苒华,欲求见圣上,请帮我通传一声!”

“圣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快滚开!”

“为什么?”舒苒华跪在皇城前,朱红宫墙高高耸立,连日的冷雨洗透了砖瓦,使它们覆上了冰冷坚硬的寒意,故对这芸芸众生,不纳眼中。

她已连跪三日,来往的人形形色色,无人关心,无人伸手。

“为什么?”她在漫天的水汽中,视线穿过层层雨幕,越过皇城门,眼眨也不眨地看向那深处模糊的皇宫。

君王一怒,虽未浮尸千里,却轻而易举地摧垮了舒家。

“为什么?”她浑身早已被寒意浸透,膝盖也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唯有心底不肯被浇灭的怒火熊熊燃烧,勉力支撑着她。

父亲,您曾说过,虽然随军行诊时不幸重伤,落下病根,但看着那些被治愈的将士,便觉得再苦都值得。但为何您在狱中旧疾复发,却无一医官为您诊治,就让您这样承受病痛离世?

祖父,您曾说过,行医济世,是舒家的祖训,也是舒家的荣光,纵使前路再难,也不能放弃医之一道。但您如今却冰冷地躺在棺椁之中,身上还背负着“医术浅薄,其心可诛”的罪名。

为何舒家世代行医,救死扶伤,行善积德,却换来了今日的结果?

“我不甘心,我不接受!”舒苒华愤怒而悲恸地在雨中嘶吼着,嘶哑的声音却转眼被风雨吞噬。

她的眼泪与雨水混杂,分不清彼此。

她心间的不平与悲怆逐渐化为强烈的恨意,恨这这皇权冷血,恨这天道不公,为何善行不得善报?舒家医术,本是活人之术,却在皇权的铁蹄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弱如蝼蚁。

纵有不甘,纵有怒火,纵有冤屈,也只能默默承受,卑贱不如尘埃。

祖父,我们是不是不该行医?

祖父,我们医者,究竟是救人还是害己?

祖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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