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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烟花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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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的寂静一下子就被淹没下去,剧烈的闪光撕开云雾,如雷贯耳般在悬空中裂开一道长痕。

祁樱脸色微顿,旋即,瞳孔之中,倒映出一道灿烂的火花。

紧接着,灿若霞光的烟火一绽接着一绽,升与半空之中,伴随着雾白的烟雾,像是五色祥云一般繁繁散开;烟青色、粉白色的,还有夺目的赤红,一缕接着一缕,犹若辰光一点一点往下坠,流光溢彩,灿若星河。

竟是,烟花会?

再往下看,方才看清放烟火的地方是妖界的领域,算一下日子,现已是芒种,妖族一界向以芒种第二天定为夏祭日,到了夏祭,便要举行一年一次的烟火会。

类似于,凡界的上元灯会。

只不过,祁樱记得,妖界的夏祭更为热闹些?……

祁樱有些怔,乌睫微微颤了颤,待漫天的烟火慢慢消散,才发觉身边的人并没有看那异彩烟火,而是灼灼地望着自己。

安静的,柔腻的,带着一丝丝淡淡的的苦涩和渴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她微微眯起眼,明知故问道:“师兄为何不说话,还要这样看我?”

祁樱记得,他之前最是厌恶自己。

也算不上厌恶,兴许是一个小孩总是缠着他玩围着他闹,心底本能想推开却难以抗拒吧。

毕竟,他是魔尊安排在修仙家的卑微细作。

阴鸷、冷漠孤僻的可怜魔族人。

祁樱对他的初印象没那么多,后来还是母亲后来告诉她,迟深第一次来见她们母女二人的时候,她就固执骄横地揪着他的衣袖不放手。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以至于祁樱回忆起来,只记得他那张清容俊貌的脸。

小小的她,什么都不懂,就连经诗和道法都只是浅蘸酌止,只是,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

眼瞳是赤红色的,发尾也是浅浅的绛红,瘦弱却坚韧的身躯生出好闻的香气。

祁樱自幼便喜欢一切漂亮之物,一旦喜欢上,就不会轻易松开手。

于是,从祁樱有记忆起来,她就总是顽固不饶地缠着他,像个小赖皮糖一般跟在他身后,小嘴还总是挂着哥哥长哥哥短的。

迟深刚来斐云山的那几年,日子总是过得尤为艰难。

他不喜欢吃这里的饭菜,不喜欢过了亥时就不予出宗下山,不喜欢自己住的偏僻陋屋,不喜欢与同门交流。

也正因如此,遭到宗门的不少人忌惮,有些不识好歹的,竟还趁深夜来他的居舍找茬。

迟深拜入宗门之时,并没有有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旁人都误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族人。

况且,他向来独来独往,与世无争,除了祁樱爱缠着他,其他人都对他避而远之。

他们不明白宗门里最受宠的祁小师妹为何总是对迟深那个阴煞满眼喜色。

嫉妒心使人发狂、膨胀,像暗夜里滋生的腐锈怨火,扰人心肝,吞人魂魄。

为此,他们还给自己找卑劣的借口,说什么,魔族人最是会蛊惑人心,卑贱鄙陋的身份不配得到祁小师妹的喜爱。

他们只是想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只是这样。

他们才是正义的。

于是乎,夜深人静处,领头的人带着跟他大不上多少的人一起闯进了迟深的屋子。

那一年,祁樱八岁,迟深十一岁。

刚好那天,是十一月的第一个满月,还是他的十一岁生辰。

很少能有人知道迟深的生辰,就连祁樱,也是在妖界偶遇到魔尊之后才巧言令色使出浑身解数才得到了这份消息。

其实只是用她身上的一串朱红玉珠换的。

魔尊迟珩比迟深好接近多了,脾气也好。

小祁樱拎着一个漆黑又碎着星光的盒子,步履轻快地往迟深的屋子走去。

其实她并不确定迟深是否在屋舍里,迟深这个人,一到夜晚就行踪不定,有时候还为了躲着她故意留宿在外。

小祁樱倒也不同他一般见识,只是想着,送一份心意就好了。

母亲说,她自小就是迟深看着长大,还总是爱缠着他,应多对他好一些。

祁樱点头,还苦恼地问母亲该送他什么礼物。

迟深不喜欢珠玉,也不爱吃饴食,衣裳、佩剑也有专门的人从魔域给他送过来。

他还每次都只用最简朴的。

每回就穿那丹青黑衣。

若不是红瞳和末尾的赤发,在人群之中,鲜少惹人瞩目。

母亲看着她,忽然粲然一笑,从她房中的首饰盒里取出一黑一红的熹虞丝,递到她面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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