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2 / 2)
“老夫人呐,您儿就是太仁慈了,才把这新妇惯得目中无人,”曹嬷嬷打抱不平道,“老奴在这里托个大,若不借着这个事头整治沈氏,往后就家无宁日,这种事让外人知晓了,可该怎么看咱们谢氏?”
汤嬷嬷也接茬道:“新妇不谨言慎行,伤的可是谢氏的门楣清誉!”
提及“门楣清誉”,谢老夫人变得正色起来:“照你们说来,是该管管。”
她忽又为难道:“这种拿不准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去管,干脆让二夫人先去看看如何?”
两个嬷嬷心领神会,忙不迭去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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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沈莺歌从宁禧酒楼坠落下去后,被七楼悬挂的红绸绊住了身躯,紧接着,这一截红绸游蛇似的圈住她的腰肢,顺势将她往七楼内的隔间速速一扯!
沈莺歌一咕噜滑滚到了地上,站起身时,有一只大掌不轻不重地让她后脑勺一拍,嗤笑道:“还真敢跳,胆子不小。”
沈莺歌微微蹙眉,循声望去。
男人斜坐在临窗的长案上,一席雪色绣云纹骑装,左手抚膝,右手随意地晃着漆色酒壶,沈莺歌看他的时候,他仰首浅酌了一口酒,流云广袖滑落下去,露出了修长匀亭的右手腕。
危险的氛围还没散去,三两羌兵很快出现在沈莺歌身后,提刀要砍,男人眯了眯眼睛,叼起酒壶,没骨头似的起身,取弓,搭上三枝箭,轻而易举地拉了一个满月。
沈莺歌看着男人把箭镞对着自己,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放了箭!
她眼睁睁地看到箭镞护紧贴自己的身体疾射而去!
身后响起陆续倒地之声。
男人张弓拉箭的动作一气呵成,箭无虚发,潇洒、倜傥又从容。
沈莺歌没见过他,但内心竟是泛起了一阵无法克制住的悸动,脑海也涌出了一阵陌生的熟悉感。
这是原身的本能反应,不是沈莺歌的。
情感先于理智占据上风,沈莺歌试探性问道:“鹰扬?”
“嗯?”男人解决掉了残余,得空看打量了她一眼,没错漏过她眼底浮现起的陌生情绪以及苍白的脸色,也只当她是被刚刚惊险的场景吓得没反应过来,收了弓道,“当初告诉过你,加入了罗生堂,就没有任何退路。
罗生堂?
沈莺歌抓住了关键词,这个组织她上辈子没听过,但谢瓒在席宴上提过,是这些人都是旧朝余党。
既如此,那这位罗生堂的堂主,很可能是旧朝党人?
一股陌生的、久远的记忆碎片,如怒潮般,闯入沈莺歌的脑海,思绪开始恍惚。
“谢瓒罔顾先祖治国旨命,大行苛政,架空帝权,让七千英魂命丧祁连山,与羌王同为一丘之貉,系天下的罪人。”
“罗生堂存在的使命,便是替新朝诛奸佞、除鞑虏,为生民立命,为盛世开太平。”
“嫁给奸臣谢瓒,是你第一桩任务。”
……
沈莺歌眉心跳了下,她从没想过,自己早已是局中人。
鹰扬回身走近,歪着头敲了敲沈莺歌的狐狸面具,勾唇笑:“这次任务你干的不错,我会同堂主禀报。”
沈莺歌回过神,原身这次任务名义上是送信,实质上是辅佐鹰扬破坏两国和平谈判。
可是,她在席宴上观察过谢瓒的反应,左贤王一直步步紧逼,不惜杀倌人施压。
谢瓒自始至终没有松过口,但又将左贤王奉为座上宾,就让人看不出其立场和态度。
亦正亦邪,难以琢磨。
沈莺歌又道:“鸨母也是罗生堂的人?”
“你说公孙娘?”鹰扬沉吟了片晌,懒洋洋地支起身躯,“她在宁禧酒楼当家三十多年,居摄元年时跟罗生堂合作,互惠互利,罗生堂出人,她出情报,那些倌人也是罗生堂安放的死士。”
一个女人,独自经营酒楼,且长盛不衰,想来是个顶厉害的人物。
后半截话,又教沈莺歌想起了抱鹿死不瞑目的表情,还有那个逃窜横死的倌人,原来他们的恐惧都是扮演出来的,从入顶阁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沈莺歌敬佩他们的精神,但她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她想活,会全力以赴的活下去,她还有抱负和野心没有实现,绝不能就这样死在半途之中。
罗生堂,是实现她野心的一个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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