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2 / 2)
不久后明旨下达,徐问真便入道出家,云溪山的道观建成后又匆匆离京。往日代表留国公府荣光,尊贵一时的明德堂便被封锁起来,如夕阳已落,在偌大的帝京再也激不起水波。
这几年间,哪怕是七夫人都没敢惦记明德堂这处又阔朗又华丽的好地方,徐问真回家往来匆匆,也只住临风馆,全家上下都对那里默契地不再提起。
直到如今,徐问真决定回府长居。
有明瑞和明苓在,皇后那里已经不成威胁,徐问真回府再无顾忌,明德堂原本就是她的居所,自然也不必再尘封起来。
徐问真自然清楚,明德堂那边当年工程仓促,但她这里如今也局促得很。
她心中计算着工期,徐大夫人生怕她拒绝,已继续道:“这是你祖母与我共同的意思,你千万不可拒绝。本来你这几年常在云溪山住,那边空荡、要用人的地方多,你身边的人手也多。明德堂那边,当年虽加了几间客舍供宫中前来教习礼仪的女官宫人居住,但让几个孩子住规制也不合宜,再加上你身边的人,更住不下。干脆另加厢房,再沿边建两排下人的群房,才住得开。”
“你也不必想兴师动众,惹人心中不平的事,你的几个妹妹都是好的,自然知道修整这一番,全因有这几个小的,想来心中也不会有什么不平。至于外头的……”徐大夫人笑容温和,却很有几分不容置喙的断然:“凭他们也配。”
她音调微冷,坚定之处令人不敢反驳,想来徐问真身上那股不容人质疑反驳的威势与天生强硬的性格,不仅来源于抚养她长大的大长公主,也有几分来自生母徐大夫人。
徐问真自然知道徐大夫人口中的“外头的”指的是谁,她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祖母与母亲为她思虑至此,明德堂也确实住不下她带三个孩子,略一思忖,便笑着应下。
“又叫母亲为我费心了。”徐问真笑道。
徐大夫人看着她,眉目间俱是柔和,摇头叹道:“你与母亲总是这样客套。为你,什么叫费心?”
徐问真抿唇轻笑,倒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徐大夫人瞧着她温和沉静的模样,只觉着心肝都化了。
她慢慢地道:“我的真儿啊,往后你就留在母亲身边,哪儿都别走了……当年那一桩事,真是叫娘的心肝都悔断了!”
当今着意徐问真为储妃时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不只因为徐问真的祖母是大长公主,徐缜是他的伴读,还因为其母徐大夫人与皇后同出一族。
如此,储妃的家世既尊贵体面,又逃不出原本太子血缘所牵的圈子,未曾再给东宫笼络一门望族,面子好了,里子对今上也很体面。
??实在是前朝好几代皇位继承都并非父慈子孝顺利继位,本朝传续至今四代,先帝也并非被高宗皇帝看重顺利登基的,今上对长子倒是真心疼爱,但也不得不提防一二。
徐大夫人这些年每每想起,恨皇后不顾念姐妹之情、骨肉之义,更狠自己与她还有这重血缘,险些害了女儿。
徐问真听出母亲的心事,却沉默了一瞬,屏退门口使女,才对大夫人轻声道:“当年之事,母亲无需介怀。其实女儿当年,对那桩婚事也怀有期待。”
只是期待的不是合心顺意的郎君、和合美满的婚姻,而是这桩婚事带给她的新身份。
她轻轻搭住徐大夫人的手,缓缓说:“当时我想,左右为人息妇,都是顶着舅姑姬妾的苦走下去的,吃的都是苦,为何不拼一把,奔着天下最尊耀的权势去呢?”
成为储妃,再到未来成为皇后,是对当时的她来说,触摸权力最近的一条路。
近年来,世人多以女子野心勃勃为耻,总要就求女子最好温顺恭谨、贞静淑让。可他们在前朝争权夺利时斗得何等厉害,凭什么到女子身上,就连一点野心都不能有了呢?
至于太子如何,其实她并不在意。她对太子的反感从少年时便积攒下来,只是不得不配合那位皇家郎君演一出情合意投鹣鲽情深的戏码。
等他死后,也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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