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2 / 2)
她这几年在山里,名义上是清修,该看的都是那些满是清静、大道的经文,其实光看那个哪有意思?历代奇人的逸事笔记都看了不知多少,如今城中最以售卖逸事笔记、传奇本子闻名的如意书局便是她为了收集有趣笔记开设的。
失魂症在现实中不常见,在各种逸闻记事中却只能算一般套路,她看得都厌了。
方才林医官给出这个诊断,大长公主他们都慌了神,她反而镇定下来??好歹有个说法,治起来就有思路,总比是无名无因由之症要好。
她哄走了两个最小的,十七娘问星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放开,宛如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这一个却是哄不走的。
徐问真叹了口气,指着榻上的枕头,几次示意,才叫问星明白是要她躺下,问星抿着唇,试探着躺下,徐问真立刻露出笑容,做出安抚的动作。
这孩子……若是能恢复还好,若不是不能恢复,就此痴傻了……
屋里气氛一时凝滞起来,如阴雨未落的天气,闷得令人几乎窒息。
徐大夫人这时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东院与东上院距离很近,她赶来时其他医官、郎中还未曾到,含霜将事情简练地对她说清楚,纵然以徐大夫人的沉稳老练,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等到七夫人赶到时,她已经碎嘴的婆子传完了经过,事情已经发展到“十七娘痴傻了”,因而来了之后低着头恨不得缩到地缝里,一声也不敢出,随她来的见满、见显二人虽不知其故,却也心觉不对,便立在母亲身后,静悄悄地也未言声。
最后还是大长公主咬着牙骂道:“那该死的孽障!”
她厉声道:“还不把那孽障给我勒死!”
徐虎昶忙道:“殿下稍安。”
纵然要处置,这会人多口杂,满院仆妇,也不能将这种话宣之于口。
徐大夫人知道轻重,也连忙上前劝解大长公主。
徐问真还稳得住,知道祖父与母亲必能将事情圆回来,便不着急,坐在榻边,与白芍耳语几句后,又轻轻对徐问星反复道:“十七娘不怕,阿姊在。”
徐问星双眼茫然中混合惊惧地看着她,显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徐问真便轻轻拍着问星的肩,如哄明苓、明瑞一般,即便知道她听不懂,也柔声反复安慰着。
言语的力量有时并不在多华美的言辞,语音声调也能在无形之中传递给人信息。如此几次后,十七娘果然稍微安稳一点点,目中惊惧稍退,却还是忍不住靠向徐问真,紧紧抓着她衣袖的手也未曾松开。
柔滑矜贵的料子就这样被抓得皱巴巴的,徐问真也不在意,就这样坐在榻边任她牵着,一边温声回长辈的话。
又是留国公府兵荒马乱的一日,徐家十七娘子最后被太医诊断为失魂症,是否痴傻还未可知,要持续观察。
新上任的问星小娘子懵懂瑟缩地躲在徐问真身后,最后还是徐问真将身边面孔最敦厚、声音最柔和无害的秋露喊了进来,专负责照顾十七娘子,再加上问星稍微熟悉一点的含霜配合,她才得以从厢房中脱身。
众人暂时都在临风馆正房落脚,凝露带着人一位位地奉茶,大长公主与徐虎昶坐在东屋内上首榻上,婢女们又端了数把檀木禅椅来,请其他人坐。
太医既已给出了诊断,大长公主又请他们商量给出方剂。然而太医们嘀咕了半天,虽说给出了方子,但也说失魂之症向来治疗效果不甚明晰,用药、行针治疗下去,是否会有效果,让徐娘子忆起前事,就要看命数了。
大长公主从小听厌了这一套说辞,听罢虽皱着眉,倒也没为难他们一定要给出准话,徐虎昶对太医们客气两句,命人厚谢,徐大夫人忙出来交际。
人散去了,大长公主叹息一声,“真是一笔糊涂账……只可怜了孩子。”
倘若只是失去记忆还好,无论能不能想起前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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