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 / 2)
柳梢梢一边跑一边怒骂,时不时往后望,纸人踉踉跄跄的,显然对操控这具身体格外生疏。
率先败下阵的竟是纸人,它狠着声音,刻薄道:“你就呆在这儿好好考虑吧!”
黑雾消散身形,被附身的纸人应声瘫软在地。
它似乎离开了。
柳梢梢跑了半晌也有些撑不住,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她心有余悸地抚摸胸口,弄疼了才记起手心上的伤还没处理。
她摇了摇脑袋,心里想就流了这么点血头就晕了,看来这具身体的确撑不了多久。
想到还有最后一日的生命期限,柳梢梢想着不能自暴自弃,一定还有办法。
她借着微弱的光芒沿隧道一直走。
直到尽头,也没寻着条出路。
原书女主是怎么出去来着?
过了这么久,她甚至忘记了情节,只模糊记得个大致状况。
温缇那一难似乎元气大伤,修养了大半个月才伤势好转。
可如今替嫁新娘换成了她,一个恶毒女配,这结局想必更凄厉些。
山壁水声不绝。
溅起的水花落在柳梢梢的鞋面,她下意识环顾四周,望了一圈。
虽说黑雾消失,但沿路走来,纸人散了一地,有的磨损严重,有的沾了泥土,甚至铁锹洛阳铲之类的工具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咽了口唾沫,悄悄攥着袖间附带灵力的匕首。
指不定突然冲出来什么东西,拿着个防身的物什,心里也算有个底。
柳梢梢原路折回,试图察看有没有不小心忽略的小径。
山壁上的光泽时隐时现,崎岖不平的岩壁连绵不绝,恍若迷障。
柳梢梢扶了扶脑袋,忽地觉得胸口沉闷,双腿发软。
黑雾如此简单离去,想来不会有让她有逃出去的机会。
喉间涌起一股热意,顺着唇角留下。
柳梢梢指尖擦了擦,一看,心间掀起万丈波澜。
她扶着山壁,身形有些摇晃。
山洞有毒障,再耗下去,当真性命难保。
性命攸关之际,柳梢梢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黑雾想要让她看见的东西。
宋凌玉脸上的焦急被无限放大,她的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全身血液翻涌。
嫉妒怨恨,那些糟糕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密密麻麻地钻进心头。
柳梢梢吃力地抵着墙,后背磨了一大块血口子。
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恍惚间,纸人齐齐复活,围着她打转转,一边僵硬地念着些断断续续的童谣,一边挥舞纸臂。
锐利的纸片一下、两下划过脸颊,手臂。
洞内的气息又冷又涩,满是苔藓的岩壁上,那些潮湿的空气尽数钻进伤口,像是要在里头发霉腐烂。
『新婚夜,独空守
心上人,弃之走
所念所盼不可求
不可求!!』
*
宾客尽数归家,白府又复寂寥。
喜房内,一切安好,唯独新娘子不见了。
宋凌玉风风火火闯进来,只能感受到推开门后,迎面吹来的红烛气味。
门口的侍女缩成一团,畏畏缩缩道:“我们都在房外好好守着,除却灯烛暗了一次,便再无异样。”
“期间屋内没有丝毫动静?”
侍女双腿发抖,面色惊恐,仿佛是自地狱走了一遭,扑通一声下了跪:“郎君,我、我,即便是有动静我们也不敢进去呐!如今两位仙长都遭遇不幸,这可要如何是好啊!!”
大脑吵得嗡嗡直响,宋凌玉闭眼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无碍,你先回去休息吧。”
侍女哭喊的声音渐渐消逝,宋凌玉审视一圈,红烛依旧,只是已燃尽大半。
大红色的床面铺满了红枣花生,沿着边隐约能看出这床上曾坐着个人。
宋凌玉用剑拨开床铺杂乱的果仁枣杏,尚未燃烧完整的黄符一角显现出来。
*
朦胧间,柳梢梢仿佛又梦到了山崖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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