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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此无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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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跪在堂下,却自有一番不可摧折的气度,让心中不净者下意识避开。

顾从微低下头,不忍再看,只觉得今晚的红烧鱼要不香了。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众人既想将责任推到宁悬明身上,自然也是做了工作,有证据或疑点在手。

“户部众人说,你上值期间,多次借阅查看过往账目,若非别有用心,又怎会关心那些被封存的账目!”

此言一出,宁悬明陷入沉默。

见状,众人只觉得这下他无从抵赖,当下心头一松,只觉得此事应当很快就能了结。

连唐尚书都不由喝杯茶润了润嗓子。

然而这杯茶还没喝完,宁悬明的刀刃已经递到他面前。

他抬头凝视唐尚书,“大人也觉得,下官无理由查阅过往账目?”

唐尚书轻咳几声,“你入户部不足两月,手中也不过有些丈量田地,清查户籍,造访乡里等外勤公务,其余事务,并不由你接手。”

这很正常,刚进部门,且位居底层,上手的多是一些劳累繁琐的打杂工作,也是因为宁悬明在算账上当真有些本事,否则像这些虽然累,但也有油水捞的活是轮不到他的。

按照惯例,等捞够了,用金银为自己运作一番,凭着政绩便能往上升,这便是最寻常最简单的上升之道了。

宁悬明垂眸敛目,默然半晌后,在众人耐心逐渐告罄,即将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方才重新抬头,俯身一拜后道:“下官确是无故查阅过往账目,但……”

“去年年初开始,修京畿永济渠,为何至今未结束,河北道为何连年干旱颗粒无收却与人口减少不符,魏国公三公子在平康坊一掷千金,声名远扬,为何国公府还欠着国库十几万两……桩桩件件,若是当真探究下去,又有哪件不需要清查,如此,尚书大人仍要说下官无故吗?”

唐尚书固然只想做个纯臣,但朝廷并非他的一言堂,户部关系到整个朝堂,其中多方势力牵扯,再有姻亲裙带,连民间也参与其中,便是他自己,也难免要为下属行方便,否则当真以为老作精是什么好皇帝,人人愿意为其效忠吗?

可有些事私下默认是一回事,摆到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

唐尚书唯一想不通的,即便是户部那么多精于数术的人才,所做账目怎会轻易被一个刚入户部不满两月的人看出端倪?

此人在他眼中的定位瞬间从一名卑微小官变成了宁悬明,这个名字深深烙在他脑子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恼怒和畏惧。

唐尚书手中茶杯差点没拿稳,脸色青白交加,面无人色,他下意识看向越青君身后那人??

越青君担心自己记忆不清特地请来将审讯过程详细记录的人。

“刚刚的话,不许记在纸上。”

当即有人要上前制止对方的奋笔疾书,却在即将到那人面前时被人拦住。

吕言制止那名小吏的靠近,距离他一米外,越青君从容放下茶盏,将交叠的双腿换了换,抖了抖衣摆上的灰尘,方才瞥了唐尚书一眼,施施然道:“唐尚书,这是要妨碍办案?”

唐尚书:“当然不是!”

越青君点点头:“那就是要欺君罔上。”

唐尚书一噎,一口血堵在喉咙,怎么也喷不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沉:“六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将其呈给陛下,后果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我今日来此,便是奉命做父皇的耳目,看他想看,听他想听,其余皆与我无关。”

他抬头看了眼荀尚书,“继续。”

唐尚书目眦欲裂,却毫无办法,然而哪怕他是朝廷重臣,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名皇子如何,哪怕六皇子再不受重视,那也是天家血脉。

之前越青君淡定从容,温和好说话的形象,顷刻之间变成了心机深沉,他甚至想对方昨天为他求情是不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今日参与其中。

连唐尚书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窥见了真相。

荀尚书哪怕为官多年,也难得遭遇此时的僵持场面,前有实权尚书,后有当朝皇子,他作为本案主审官,反而被衬托得像是个工具。

但不审下去是不行的。

只是今日之事大约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发展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场面都十分僵硬,唐尚书已经失去对情势的把控,荀尚书也终于能发挥刑狱人员的本事,真正审理这件案子。

一切进入正轨,却不是唐尚书要的正轨。

当然,荀尚书也没深入询问宁悬明方才说的那一大堆足以让人掉脑袋的东西,既是审理许子穆的案子,他就只问这些。

宁悬明将从前发现的账目疑点重新说了一遍,这回再也无人能恍若未闻。

只是越听越觉得棘手,并非是真相难查,反而是真相太简单浅显,便是还未审理,众人也能猜到一二。

可真相与天子想要的结果截然不同,那这样的真相,还要成为“真相”吗?

唐尚书心中百般思量,衡量双方如何取舍。

如今,比起一个许子穆,他更担心眼前这个宁悬明,如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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