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共取辰星(2 / 2)
“不如此,却如何?”窦太后面色阴沉,眼神凌厉,似要将眼前障碍割碎。
楚棣小心翼翼地问:“阿舅意属何职?”
“裴谈致仕,凤阁开缺侍郎一位,我意让窦兆补缺,成全你们外祖父遗愿。娘与陛下商量,他却一口回绝,执意迁崔骐入阁。”
崔骐,博陵崔氏大房长子,天资聪颖,加冠之年考中明经科,于秘书省任职,因学行闻名翰林,今岁不过四十,已累迁度支员外郎,深为清流赞许。此人性似菊,凌霜自行,不趋炎附势,极遭权贵忌恨,受打压多年,未得右迁。
楚棣心想,陛下当真提拔此人,实乃慧眼识珠,可如此一来,崔氏文有崔骐,武有崔骧,宫中有太子妃与曙雀,外戚势力一跃而起,再待几年光阴,在朝中可直逼近当年宋氏。
当年窦氏作为后族,因内有太后,外有镇国公主和九原侯,故不得此际遇,阿娘心中不快,大约是这个缘故罢。
想定其中气象,楚棣也略为母族不值,正要开口,却转念想到,外祖父母、舅舅姨妈,除亲情人伦以外的东西,不曾给过他任何。对这些一碗水端不平的人,似乎不必滥用同情。
一时间,楚棣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什么滋味都齐全了。
楚棣拱手道:“事关朝政,非一家之言,儿子无法为阿娘分忧,惭愧至极。”
窦太后摇头轻笑:“少说这些话糊弄娘。你以为娘不知道,阿舅在你和楚棠眼里只能做个弄臣。”
“儿子不敢。”楚棣将头埋得更低。
窦太后喟然一叹:“楚棣啊,你阿舅老实本分,不是政客,比不上你们楚家长辈个个老谋深算。如今你们长大成人,能辨是非,阿娘也不再瞒着,我初登后位时,你祖母处处与我为难,后来承蒙宋侯讲情,才让我少受搓磨。你们可知为何?”
楚棣和如意摇摇头道:“孩儿不知。”
窦太后哽咽一声:“当时先帝尚未亲政,你们外祖父致仕回籍,窦氏朝中无人。说起来,窦兆与宋邯同为国舅,因无爵位官职在身,来往九原侯府,只能为宋邯牵马执蹬,陪同饮酒,须得时跪时起,如宋氏后辈一般,整整十五年,为世人耻笑。窦氏虽不是老世族,但以书香传家,自有一等气度,若非为我、为楚棠,他不必这般卑躬屈膝。”
自年少时,楚棣便不齿阿舅如此行事,今天听罢,蓦地双颊做烧,几要抬不起头。
窦太后肃然问:“楚棣,现在你还认为你阿舅不该进入庙堂吗?”
楚棣一字一顿:“假若阿娘为延续母族荣光,儿子尚能理解;假若只为争回昔年之气,与宋氏、崔氏一争高下,那便不该。”
“照你的意思,阿娘就不能有私心了?”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你敢说,”窦太后寒声问:“你就没有私心?”
楚棣毫不犹豫:“父亲曾教儿臣‘公器不可私用’,儿子纵有私心,也只为私事。”而他的私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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