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曳鼎(2 / 2)
世族老臣皆望向裴琰,见其面如土色,心如死灰,都不敢高声呼应,于是那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种幽深的不安和恐惧,在殿中环绕,渐渐地,将所有人吞噬。
就这一句,让宋邯受不了,顺手从最近的龙武卫腰间抽出长剑,怒而大喝:“郑渊何以挑拨离间!公主既拥立新君,又岂有觊觎天下之心?再敢出言不逊,休怪宋邯手中汉剑饮血!”
殿中登时鸦雀无声。
在开口以前,太常寺卿郑渊已经想过,哪怕宋邯发怒,只要不指名道姓,他就可以装傻充愣到底。
可谁知道,宋邯竟挑明了!郑渊毫不怀疑,此时哪怕再多辩白一句,他都会血溅当场。
世族老臣们见状,同心地沉默了,同时放下对公主和新君的挑拨。
他们心知肚明,楚原此生作为帝国公主的骄傲,皆来自世族发自本心的供奉,因此,她生气归生气,决然不会屠戮世族老臣。
宋邯不一样,他出身陇西小世族,本是殿前值守的千牛卫,得益于一副好皮囊,尚公主,再经外戚上位。
年轻时,世族老臣对他多有轻慢,讥讽他是小白脸、老兵头。后来他建功立业,出将入相,剑履上殿,世族仍与他几多摩擦。谁也不服谁。
多年恩怨深似海,今日,他们终于让宋邯找到机会,可以毫无顾忌地拔剑相向。任谁都能想到,若有人再敢非礼公主半句,他定会大开杀戒,以公报私。
地上有人轻轻啐了一声,为避□□血,郑渊把身子伏得更低了,“臣思虑不周,请公主责罚。”
镇国公主镇定自若,丝毫不为这插曲分心,单是摆了摆手。而后景深高声道:“新君册授,始!”
随着喊声,镇国公主转身回到梓宫前,拿起内侍托盘中的柳枝,沾了清水,朝一身孝服的楚棠头顶心轻轻一洒,以充作净化,两名内侍随即为他披上龙袍,系上蹀躞,挂好玉佩,再由公主亲手为他戴上冕旒,冠带仪式就此完成。
殿中众人再次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二帘白珠微颤,隐匿起珠帘后锐利的目光,这让楚棠感到安全,故一反常态,很好气地说:“诸位爱卿免礼。”
待众人起身站定,他又平静坚定地道:“诸位大臣,父皇因沉疴宿疾骤然崩逝,未及申明身后之事便传位于棠,世族老臣不安,皆起于整顿军制,今朕申明朝野:其一,依循周礼,军国大事,不可停阙,故属纩之后,七日便殡,由太常寺卿郑渊和祠部侍郎王诗博主持国丧。其二,阁员守孝三日便出,各司其职,寻常闲务,任之有司。其三,皇二子棣忠心辅国,今封为襄王,开府建衙,满孝除灵即入蓝田大营,由上将军宋蔺自行安排。”
万幸没有任何关于新政的消息,世族老臣们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是敏锐的几个还是发现了,向来游心恬淡的二皇子棣,即将进入庙堂,成为新君的左膀右臂。
“襄”字主辅佐之意,再加以“棠棣同馨”,就更加让人笃定,新君对他寄予厚望。
他虽无功业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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