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当时明月在(2 / 2)
楚棣自告奋勇,欲做医治新君的良药,的确是好,但终究不妥。从中调停会收来权柄,他身份特殊,处境尴尬,要是轻易尝到甜头,恐怕就要移心改性了。
决计不可。
镇国公主温声道:“棣儿坐下。姑祖母且问你,可有良策?”
这份迟疑或者考验,楚棣能懂,故不弄玄虚,一抒胸中块垒:
“姑祖母为太宗爱女,少年时即才兼文武、胜于须眉,历经三朝,多年摄政,几番救国于水火,故受封镇国公主,虽已下野,但对庙堂仍存翻覆之力。今陛下晏驾,百官不安于于室,齐聚公主府中,太子何能安心?若因此两相猜疑,生出事端,国家何能安宁?父皇临终前告我‘一国衰败,常自血肉相残开始’,孙儿深以为然。今孙儿之所想,实不算良策,唯愿公主归祭,与新君面谈,若能为他主持登基大典,则更锦上添花。此所谓昭告天下,公主与新君,骨血相连,同心同德也!”
“哈哈哈......”镇国公主笑他年轻,但到底是欣慰的:
“姑祖母且告诉你,自你母后入主中宫,便对两府多加忌惮,太子耳濡目染,忌惮更甚。我虽历经三朝,但终究是一介妇人,纵然成事,也难以位列九五,百官在此关头入府拜见,实为个人前程担忧,并非真心归顺。”
“大晋以武立国,历经三百余年,先帝登基时,内有臣工疑心生乱,外有邦国欺他年幼,屡屡来犯,那时只能重用武将,以战事胜利振奋人心,安定内患,此来,国中方能推行文治,培养士人,以做制衡。如此便已很好。”
“四年前,太子监国,不循祖制,重文黜武,惹得行伍中怨声载道。今陛下崩逝,太子尚未登基,以军功立足的世族,安能不为祖上荣光博上一博?此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关对我忠诚归顺。”
一番话鞭辟入里,如一阵清风,将楚棣眼前迷雾吹散了几分。
“姑祖母所言甚是,孙儿受教。”楚棣面有疑色,不好再劝公主,只能转开话题:
“眼下北方两个邻国交战,依孙儿愚见,三叔行军迅猛,颇有霸王之风,若能借此契机,在两三年内将两国吞并,以便将来大晋谋求天下不说,三叔此生功业也将因此登峰造极。然而,朝中行此文长武衰之策,对三叔多有不利,三叔却十分赞许,这是为何?”
镇国公主但觉以往看轻他了,摇头叹道“姑祖母竟不知我棣儿有此大志。”
“不是,”楚棣脸颊绯红,连忙亢声解释:“棣儿实不懂三叔所想。”
“听棣儿之言,仿佛宋蔺每战必胜,是他一人之功。然而,沙场征战真如此简单么?非也,非也!战功彪炳背后是将士浴血、战备齐全、后勤到位、前朝决策、百姓民心所共同铸就。先帝在位三十余年,文治不足富民,武功以战养战,不值得大肆歌功颂德。一则天下之大,掠之不尽;二则有道者居之。师出无名,何人信服?以不义之战掠夺他国土地城池,国难强,民难安,纵然九州列国揽于怀中,君王又有何意趣可言?依我看来,将来新君即位推行文治休兵罢战,大晋方能有锐意进取之日。一切一切,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楚棣没想到今日有此收获??公主不会接见百官,亦不存翻覆朝政之念。
“姑祖母一心为国,是孙儿狭隘了。”他兴奋道:“待孙儿回宫,必将今日所言原封不动转告太子,太子旧疾必愈!”
一桩事了,一桩事来,这满院官员如何处置?真真是一桩难题。父亲临终嘱托他拿回南衙,瞧着黜庙堂之武势在必行,若无军功在身,他在军中恐难有立锥之地,如何能取代宋蔺?前路漫漫也。
这时,女官自房中捧来一柄黑铁汉剑,放到桌上。驸马宋邯被驱逐离开长安时,早料到今日诸事,夫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