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相看恍如昨(2 / 2)
“没有。”楚棣看着他的背心,略有不满,请示一般,“他病了,是不是该派人去看看?”
楚棠思忖片刻:“那是自然。”随即向一旁招手,等林华来到身侧,低声吩咐道:“先命冠军侯妻女入宫陪伴,待她们出府,再去镇国公主府,就说...宋蔺高热至今未醒,没有别的。”说时一顿,显然没有想好。
林华不解,楚棣更是,他们都知道太子此举不妥,宋蔺向来规矩,太子却以他一家三口试探镇国公主,不知是为日后弹压铺垫,还是眼下有利可图?
虽是泥菩萨过江,但楚棣忍不住,“公主宋侯下野多年,不问政事,百官公卿尽皆信服兄长,今又持虎符在手,兄长定能顺利登基。既然大局已定,如此行事,是否有咄咄逼人之嫌?”
楚棠越听,面色越阴沉,慢慢捏紧了拳头。
“殿下?”林华唤道。
楚棠不应声,约莫一弹指功夫,神色已恢复如常,语气平淡地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楚棣心道,太子并非冲动之人,而今却急吼吼的,不尊父亲遗命,欲作何为?当时想驳,但想不定,故选择闭嘴。
“大局已定,定在哪里?”楚棠像个考官,“一一说与我听。”
楚棣讪讪道:“定在前半句。”犹有不服。
楚棠轻轻一笑:“那你去公主府吧,看看府里是不是你想象中那般清净。”
“可是,”楚棣迟疑片刻,想着请命守灵,到底却说:“遵命。”起身与林华一道出宫,压力重重,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政治直觉并不迟钝,甚至能算敏锐,但太子做的三件事,每一件都让他出乎意料??面对奸臣、佞臣,挟其家人自然可行,但宋蔺效忠国家,对他亦是忠心耿耿,于情于理都不该受如此对待。
这种不明不白,像一股白烟,蒙蔽他的双眼。宦海沉浮,若无人指点迷津,那于政事上,当真是瞎子过河,摸不着边了。
“棣儿,”在楚棣起身后,楚棠终于开口:“你且在路上好好想想。你的话是实情、也有些道理,但太过依赖于旁人的心性品德,足见其险,而我们,是最不该冒险的人。”
“多谢兄长指点,小弟先行告退。”走了几步,楚棣忽然转身回去:“殿下可有下诏宋侯回京?”
“我暂未想定此事,你有成算?”
“没有,小弟告退。”
楚棠顿感欣慰,这么多年,他总算愿意为兄解忧了。
黑马沿街缓辔而行,这一路上,楚棣脑子里总冒出些怪念头,不着边际,却都指向太子??桩桩件件,简直要把他仅存的仁、义、礼、智、信都给揣测没了。
杂念恼人,在被它吞噬以前,楚棣已停在镇国公主府前,神魂归位,心思澄明。
照壁外停满香车宝马,装饰素净,堵得街道水泻不通,楚棣挤进府里,见廊下、院中,到处站着服色不一的官员,或焦急、或沉默、或高声、低声地讨论着,相同的是,他们都在等候公主召见。
直到楚棣走近,声音才越来越低,直至安静。
众人目光相接,异口同声道:“臣等参见二殿下。”
楚棣见状,腔子像被什么堵着,有些不快,故而没有应声。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父亲的高明之处,再一想太子之言,不禁两颊发烫。也是,来都来了,便硬着头皮进去,至内院花厅方停。
花厅方方正正,宽敞明亮,布置异常简洁,除几样绿植以外,只设两套紫光檀桌案座椅,案上置放玉瓶,插满初开的白山茶。
楚棣一落座,使女就端来几样小瓷碟,俱盛的素食,不仅有稀有干,还合他一惯的口味,鲜甜清淡。坐得实在饿了,便夹上两筷子,但悬着心,吃不好。抬头见使女眼熟,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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