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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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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愣一瞬,张了张嘴,想要叫他名字,可再眨眼时,人影荡然无存。

良久,她低笑出声。

*

桥?枝知道自己病了,时隔一年,她再次见到了沈寄时,或者说,是看到了有关沈寄时的幻觉。

一连数日,不论白天还是夜晚,她总能猝不及防看到“他”。

白日里,她坐在窗边誊写,透过窗户,能看到少年于树下练剑。少年身姿矫捷,手腕反转间衣袍翻飞,合欢花簌簌落下,落在他束起的长发上,仿佛簪了满头红花。

傍晚时,她在灯下叠元宝,沈寄时便坐在她对面,一边擦着止危枪,一边神采飞扬与她讲笑话。

桥?枝侧耳听着,手中动作不停,却偶尔弯起眉眼,被逗得扑哧笑出声。

少年见她笑了,眉梢眼底皆是笑意。

只是幻象终究是幻象,将最后一只元宝叠好时候,她再次抬头,身边的椅子已经变得空荡荡。

桥?枝抿唇,起身推门而出。

守在门外的郁荷接过她手中篮子,小声道:“时候还早,女郎用了晚膳再去吧,夫人在膳厅等您。”

桥?枝没拒绝,转身去了膳房。

今日是七月十四,长安灯火彻夜不熄,静待子时中元,逝者归家。长安百姓夜间放河灯,燃篝火,或为之烧去所需之物,以寄思念。

往年这一日,沈寄时会纵马去城外祭祖,祭告亡父,桥?枝会去闹市放河灯,看着自己的祈福河灯越飘越远,保佑他们都得先祖蒙阴。

只是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七月十五这一日,也会成为沈寄时的忌日。

桥母将炸的金黄酥脆的茄饼夹到她碗中,温声道:“夜里寒凉,早些回来。”

桥?枝乖巧点头,目光游移间,又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侧的“沈寄时”。

桥母又道:“今夜虽热闹,但子时就是中元节,天下不太平,街上人多,莫要出了兴宁坊。”

桥?枝又是点头,心满意足将酥脆的茄饼吃下。

桥母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白日里买来的鸡冠花放进她早就准备好的篮子里。

桥?枝撂下筷子时,身侧的沈寄时又不见了。

她神色不变,收回目光,拿起篮子,回身对桥母道:“阿娘,我去给沈寄时烧纸了。”

桥母立在门前,笑着点了点头。

门关上的瞬间,桥母神色一凛,对身侧嬷嬷道:“你去寻老爷,让他去太医署请个太医回来,不要声张。”

-

日落西山,暮色幽幽。

长安城内鬼影幢幢,河灯从护城河上顺流而下。

往日热闹的街道行人无几,只隐约能听到些低语声。

漫天明灯悠然腾空,又是一年中元日。

桥?枝蹲在拐角处,用火折子点燃折好的金元宝,失神片刻,低声道:“沈寄时,我来给你烧纸了。”

这些元宝都是她白日亲自折出来的,折了整整一日,手上起了一层薄茧,隐隐作痛。

眼看着金箔纸制成的元宝慢慢燃烧殆尽,她又将白日从一品酥买的红枣糕工整摆好,这才转头去点周大人的火盆。

拿了人家的心血,终究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她精力有限,和沈寄时那堆成小山似的元宝相比,周大人这里就显得有些寒酸。

明火投下,火光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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