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谋反(2 / 2)
谢无忧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尽数消失,他依旧牵着唇角,却看起来不像在笑。
“是啊。”谢无忧的声音幽幽:“私藏黄袍,占地为王,意图谋反。”
“厂公,惊喜吗?”
谢无忧摊开手,似是很无所谓:“本使还被他们囚禁了三个月呢。”
时鹤书的眉蹙的更紧了:“那你的下属们呢。”
谢无忧扯了扯唇角:“大部分死了,小部分和我一起被关起来了,现在还在被关着呢。”
时鹤书不说话了。
他与谢无忧一同长大,自然看得出此时谢无忧心情很糟。
锦衣卫的实力自然不差,但那是在他们的老本营京城。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锦衣卫在平阳,自然被平阳谢氏这条地头蛇压的死死的。
“本使刚带人秘密进入平阳,当地的县令就给谢氏传了消息……真是。”
谢无忧嗤笑一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压了压心头火气。
身为富贵人家出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他这辈子都没那么狼狈过。
真是耻辱。
时鹤书垂着眼,又给谢无忧杯里添了些茶:“辛苦了。”
谢无忧当即做出感动模样,嘴上仍不忘花花:“所以厂公是要为我报仇吗?好感动哦。”
“好。”
忽然那听到大抵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回答,谢无忧愣了愣:“什么?”
时鹤书抬起眼,直视着谢无忧:“把你知道的,关于平阳谢氏的消息都告诉我。”
“我帮你报仇。”
时鹤书当然不会是为了谢无忧才说出那番话的。
人贵在自知,谢无忧也清楚。
但这不妨碍他说出一堆矫情的话语,作出极度亲密的举动,来表示自己对时鹤书的感谢。
“果然,这个世界除了我的鹤书妹妹,就没人在意我了。”
谢无忧虚假的擦着眼泪,并为那张清冷的脸上再度露出厌恶而感到满意。
“管好你的嘴。”细细的柳眉蹙在一起,一双明眸里装着不加掩饰的嫌弃,时鹤书再度重复。“你早晚因为那张嘴挨打。”
谢无忧浑不在意:“已经被打过了。”
时鹤书:“……”
他环视一圈,没找到什么能丢到谢无忧身上的东西,深感惋惜。
但谢无忧也不是一直没正形,他也知道什么重要,很快便敛了那副令时鹤书从小厌恶到大的做作模样。
“平阳谢氏,自他们成为外戚后,便以国丈自称。”
“当今式弱。在平阳,有不少年岁不大的孩童只知国丈与太后,而不知陛下。”
烟灰色的眸子渐渐沉下去,时鹤书静静听着平阳谢氏是如何自掘坟墓的。
不仅常年在屋中悬挂四爪金龙袍,还纵容自家子嗣在平阳打家劫舍,与平阳官员沆瀣一气欺上瞒下,几乎要在平阳独立称国。
“本使离开平阳,可是险些脱了层皮啊。”
谢无忧将双手支在桌子上,向时鹤书告状:“太后那个母老虎还威胁我,不许我将在平阳的所见所闻说出去。”
“但谁管她呢。”
羽睫掀起,时鹤书看向谢无忧。
却听谢无忧继续道:“而且,她还说我和鹤书妹妹是旧情人……什么旧情人啊。”
注视着面前从小到大都如瓷娃娃般极漂亮的人,谢无忧的目光从那紧紧抿起的唇一路向上,最后落到那双常常含泪出现在他荒唐梦境中的眼上。
真是……
谢无忧极喜欢时鹤书的这双眼,这双矛盾又和谐的眼。那微微上挑的眼配着微微下垂的睫毛,睫毛又遮住些许的瞳孔,像是垂下的树叶遮住了一汪春水。
时鹤书又极喜欢垂下眼,就让那双眼常常看上去像悲悯众生的神女目。
谢无忧常觉得时鹤书的眼睛极像他这个人,极度的内敛,一直将自己真实的情绪与想法藏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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