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潇潇(2 / 2)
梦里暴雨中,那双熟悉的黑漆漆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
她凌晨四点就醒了过来,之后再没有睡意。
*
她第二天一早去医院,相较昨天,雨小了很多。
进大厅时,那家人还在,赖在急诊科前不肯走,说是要医院给个说法。
刘桥换好了衣服,正和那两人好声好气说话。他昨天被张副主任教训了一顿,现在不敢再起冲突,刘桥自认语气已经非常和缓,可那对夫妻根本不给任何脸面。
最后安保进来了,陈蝉衣看了几眼就上了二楼。
瞿雨音很早就到了,趴在栏杆边看,看见安保进来,她的视线才不情不愿离开一楼:“现在可真是什么人都有。”
陈蝉衣笑了一声,没说话。她换好衣服,把名牌夹在胸前口袋。
瞿雨音问她:“对了,你伤怎么样了?”
陈蝉衣:“没事了。就擦破了,不是大事。”
瞿雨音这才放下心:“我还担心你伤到腰,第二天不能走。”她说,“昨天的大查房改到今天早上了,马上主任就得过来。”
最近甲流严重,来带小孩看病的尤其多,医院新添很多病例,住院部空床已经满了。
上午八点,查房开始。
主治医生会和病人探讨病情,进一步确定后续治疗方案。近期病毒性肺炎数量急剧增长,心内呼吸的张主任带查房的频率也跟着增加了不少。
大查房的站位通常是固定的,中间是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再旁边是住院医,然后才是规培医和实习医。
陈蝉衣原本和瞿雨音一直站在规培医的最后两个,她不是很想抢位置,总之听得清就行。
一连几床下来都很顺利。
只是到了第三间,里面一个病人昨夜突然高烧,紧接着咳痰就呈粉红泡沫状。是急性肺水肿,这床患者的心功能也有衰竭迹象。
主任带教很细致,问的问题也细,规培和实习生都在做笔记。
陈蝉衣也低头写,出病房时她仍然在末尾。
“听懂了吗?”
陈蝉衣一愣,抬头,看见秦继南落后几步,到了她身边。
“嗯。”
秦继南笑了笑:“听不懂可以来问我。”
他是个周正模样,平时工作起来有些清冷和疏离,很少用这种熟稔的语气。
陈蝉衣拿文件夹的手指不禁紧了紧。
她后面就是实习医,几个人都在往他们那边看。
要知道秦医生可是医院的顶级钻石王老五,入院几年,诊治病例繁杂,科研成果斐然,履历放在省内哪所大三甲都完全够看。
听说原先可以留院省人一,好像是家里的原因才回到润州。
秦继南没有女朋友,入院多年,也无任何桃色绯闻。感情史空白,底子干净。不知道是多少实习生的爱慕对象。
瞿雨音之前还八卦过:“好像每一届实习生都有跟秦医生表白的,但是人家就不上心。”
陈蝉衣也才毕业,规培第一年,看样子是没有男朋友的。假若今后要留院,和秦医生结婚真是不错,郎才女貌,两个人堪称登对。
陈蝉衣听着后面的窃窃私语,有点无奈。
她准备抽个时间和秦继南说一说,陈如晦净给她找些麻烦事。
查房直到十一点多才结束。
全程站了近四个小时,所有人都满身疲惫。
医生不仅是细致活脑力活,更是体力活,像这样的大查房不过是家常便饭,倘若临床最后进神经外科等大科室,一台手术动辄五六个小时,有时甚至持续到半夜。
如果要全程站下来,对身体素质绝对是个极大的考验。
解散的时候张主任还说:“你们这帮孩子,没事得去练练体能。”
“张主任,练归练,那也得吃饱才能练啊。”
给张主任逗笑了:“知道你饿了,吃饭去吧都。”
所有人都散了。
路过门诊大楼时,听见孩子哭声,陈蝉衣习惯性往里望了一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望,只是没再看到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之后将近一周,李潇没有再出现。
三月中旬,陈蝉衣轮夜班的次数逐渐增多,尽管陈如晦并不愿意她这么辛苦,陈蝉衣还是坚持跟着医院的安排走。
有天晚上轮值,或许是夜班神拜得好,那天格外平静。除了一个急性酒精中毒昏迷需要洗胃,几乎没有疑难杂症。
那天值夜秦继南也在,陈蝉衣正和瞿雨音说话,秦继南走过来敲敲她桌子:“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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