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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沉的声音拂过耳侧,留下烙刻一般炙热的影子:
“不会的。若是难受,哭出来,不要忍,让我知道……”
也让那个人知道,这一世,她已是他的妻子。
朝露睫毛轻颤,才“嗯”了一声,已被疾风骤雨般转瞬即至的深吻吞没。
大雨声喧嚣,暗室静谧如夜深。
里头无灯无烛,黑暗中唯一一处小榻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喑哑响动,很快被大雨声淹去了。
帐内朦胧如雨雾弥漫,勾勒出一双交织的剪影,柔软的纱幔缓缓垂落下来。
……
一墙之隔,方才的房门被人赫然破开。
李曜带人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黯淡的目光斜睨一眼身后亲卫。
一个肥头大耳的客商被亲卫押着进入房内,面对寒光凛凛的刀剑,正磕头求饶道:
“我好像就是看到,那个男人带着那个得胜的舞姬从楼下进了这间房。”
“这里面没人,你敢妄言?定是你看错了!”亲卫将刀举在客商颈侧。
客商吓得哆哆嗦嗦,仔细回味了一番。
那对男女实在太过耀眼,他总觉得自己没看错。
彼时他正在楼梯上与美姬嬉闹,眼神随意一瞥,就被那场景吸引住了。那名人高马大的男人从她休憩的小室里出来,怀中抱着一团氅衣,玄色底下漏出了几缕女子轻薄的纱衣。
他在西域经商多年,是各地仙乐阁的常客,练就一双尖利的眼。风月之所,谁人不知氅衣不过障眼,看轮廓,其下必然埋着香艳的秘宝,销魂的姿态。他寻花问柳多年,自方才台下见了她舞姿,心痒难耐,念念不忘,只被其他舞姬嘲笑让他死了这条心,人家已有了夫君。
他正痛惜不已,暗自纳闷,却见已有人捷足先登。
生恐她是遭了贼人,客商在楼梯上脚步顿住,探寻的目光一路跟随着二人,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二人缓步上楼,在半路经过了他的身侧。
错身之际,他分明听到氅衣底下传来一声极轻的娇喘,男人便垂首,低声哄慰着怀里的娇娇儿,字字温柔。
待他缓过神,再回首,只能望见男人颀长的背影。后颈处,紧扣着一双素白的纤手,指骨都泛着薄红。背后两侧各有一截白润的玉杵分开来,环在腰际,走动间,氅衣轻晃,时不时露出几只勾紧的贝趾。
只一眼,他的心都要被勾走了。可想而知,不能所见的风光有多么旖旎。
客商稍一想象,再也无法直视那团轮廓。他口干舌燥,在楼梯上瘫坐,摇头叹息,继续饮酒作乐,只道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莫过于此。
不久,客商便遇到这伙查问这双男女行踪的汉人。
天大地大,不如命大。他只得如实相告,被他们捉着来到了房内。他自是不知道房内有阁主布置的玄机,左右探看,就是不见那双人的踪迹。
“许是我看错了吧……大人不如去查一查其他房间。”他不敢抬头,闷闷道。
可许久都没有动静,客商心里打鼓,不由微微抬首望去。
带刀护卫凶煞无比,正四处查探。房内能藏人的帘幕被砍成一条一条,厢房的柜门大开,露出里头空空荡荡的木板。
嘈杂的翻找声中,李曜的目光落在房间深处,一方细案上。
他紧握腰间佩刀,抬臂挑开散落在面前的帘幕,朝那并不起眼的案牍走去。
案前正对着一扇禁闭的轩窗,案上有大雨打湿的水渍。只窗棂间的罅隙泼不进那么大片的雨水,窗户本是开着的,是有人进屋关了窗。
李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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