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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回去之后,如何向天下人交代,自是心中有数。”

戾英双手抱胸,扬眉道:

“他是自己踏入冰湖为救你们的王女的,又关我何事?”

前面纵马之人没有回音,戾英细思之下,叹一口气,摇摇头,仍是扬鞭追了上去:

“真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他心中暗自腹诽,这小子真是蛇打七寸,知我软肋。但你又怎知,我只是为了佛子?

连片的山麓为白茫茫的大雪覆满,在圆月的清辉下散着凛凛的银光。

人马来到了山麓间停驻,忽见山丘处隐有几道人影闪过。

“抓住他们!”邹云低喝一声,从马上飞身而下,身后近卫听他号令,在雪上飞奔追了过去。

前面几人本在躲闪,见状跑得更快。邹云疾步踏雪,其声飒飒,一双劲臂猛地勾住枯枝,身躯借力回荡,纵身向前一跃,将逃跑的几人接连踹倒在地。

邹云黑着脸,脚步稳稳落在人面前,拔刀相向,皱眉道:

“跑什么?”

这几人低伏在地,身着拼接的皮毛袄子,革靴在雪地上颤巍巍地打滑,见面前之人满身戾气,身后又有重兵,纷纷服软,低声道:

“饶命,饶命啊,小的,小的,只是附近的牧民……”

“普通的牧民怎会在怀中揣着金箔?”戾英慢悠悠走过来,俯身拾起掉落在旁一片黄灿灿的金箔,拈在手中,看够了,猛地掷在几人苍白的面上,道,“还不快老实交代?”

“小的,是附近山头的山民,实在饿极了才去偷盗佛窟的金箔。”

“胆子不小,佛像上的金箔都敢偷。”戾英轻哼一声,示意一眼,身后的亲卫上前将几人绑起来。

邹云眉头一皱,打量几人一眼。方才瞧着身手不错,若非他先手拔刀,他一人也未必能敌得过这几人。

他们说好听是山民,实则是占山为王的山贼。

西域连年阵仗,牧民丧失土地,难以游牧耕种,变为流民。其中不少人选择结伴为盗匪之流,有扫荡往来商队,也有偷盗佛窟为生的。毕竟西域佛门,实在富得流油,浇下一滴,便够几辈人活。

邹云收了刀,朝几人道:

“可认得这附近佛窟,带路吧。”

“这位贵人可是找对人了,雪崩后,这去佛窟的路,只有我们认得。要带路是可以,但是这……”说话的是几人的老大,也不过半大少年,毛发散乱,指了指腕上的绳索,便金刀大马地赖在雪地上不走了。

莎车国极重佛教。偷盗佛像,可是一桩重罪。

邹云与戾英对视一眼,点头道:

“这路带好了,可饶你们不死。”

山贼相视一笑,欣然起身,拍拍背上散雪,领着邹云等人往前面的山道走去。

这处的山道狭小,不常有人迹。众人下马步行,戾英瞟一眼邹云,见他右手不离刀鞘,其势凛然,便笑着搭讪道:

“山贼狡猾,将军好眼力,怎知这几人不是普通牧民。”

邹云时时警惕地目视前方,不咸不淡地回道:

“我不如王子眼尖认得金箔。我只知,敢在夜里入雪山之人,定是识路之人。找到王女和佛子,只有此法。”

戾英勾唇笑了笑。心道,他那位艳绝西域的未婚妻子,不仅身边男人围绕得多,一个个也尽是痴心一片呢。

有趣,有趣得很。如此作想,她若是有命生还,他对这桩婚事倒有几分迫不及待了。

***

隐秘的佛窟中。

年久的壁画本已褪色,被雪水冲刷而过,反倒透出几分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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