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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袖口掩了掩,将披帛当作帕子,为他一一拭去手指上的水渍。

指间再次恢复干燥,唯有几点胭脂似的红残留不去,被稀释了些许。还有一丝嵌进了甲缝,已化成极淡的樱粉,像是一瓣零落在雨里的夹竹桃,美艳却剧毒。

此时在明光下看来,如同篆刻,如同烙印。

洛襄从怀中取出那块绣着并蒂莲的披帛,绞成帕子,再次擦拭起来。

眼中,指间血污渐渐淡去,心底,一抹残红挥之不去。

***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

一场浓稠的春雨润如酥,丝丝密密,拂过千树万树的花开,琼苞含露,蓓蕾初绽。

朝露被幽禁在偏殿一夜。其间,几个武僧负责看守殿门,她虽出入受限,也并未有人折辱于她。只有一位较为年长的比丘尼曾来为她治疗脚踝上的伤势。

夜半,熟睡的朝露被骤然响起的兵戟声惊醒。

“笑话,此地是乌兹王庭,我乃王庭禁军,岂容你们擅自囚禁王女?”

“王庭内外,皆是由我禁军把守,今日谁再敢拦我,问问我这把刀答不答应!”

门外传来打斗的锵锵之声。片刻之后,争斗停息。

“啪——”一声,殿门被撞开。

一身绛衣银甲的邹云破门而入,快步走入殿中,看到她时脚步慢了下来,将尖刀收入鞘中。

朝露恍惚了一下,看到他身后几个被打趴在地,痛吟不止的武僧,从榻上起身,想要奔过去,身下仍是有几分酸麻,战立不动。

邹云打量着面色苍白的朝露,眉头紧皱,用力按着腰间的刀鞘,大怒道:

“这些和尚竟敢囚禁殿下于此!

他恨恨别过头去,劲臂虚虚揽在她背后,沉声道:

“我带殿下离开此处。”

朝露目光清明,淡淡道:

“我不走。”

邹云面色一沉,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道:

“殿下可知,你在王庭费尽心机诱惑佛子一事已在西域传开,信众已是沸反盈天,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以儆效尤。”

“我听闻,有些佛门信众极为疯狂,渎佛者还有被活活烧死的。殿下万一落在那些人手里,佛子还能护得了你吗?他受千万信徒供养,最后难道不会牺牲小小一个你以维护自己的声誉?”

“臣记得殿下曾与我言,想要自己把握命运,今日难道要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将军觉得,我还有何选择?”朝露冷笑一声,挑眉望着神色肃穆的邹云,轻飘飘地道,“就算将军今日能帮我从佛门手中脱困。可洛须靡睚眦必报,此番奸计败落,已将我视作眼中钉。就算没有佛门的监禁,我此后在王庭也不会好过。只是换一种死法罢了。”

邹云沉吟良久,默不作声。

“殿下,是想永远离开王庭?”

朝露望着他犹疑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没有回答。

上辈子身不由己,含冤而死,重活一世,她最恨受制于人。佛子不愿予她庇护,还要将她囚禁,她就只能另攀高枝。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时至今日,她没有退路,必须图穷匕见了。

朝露不再徘徊,在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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