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她问:“先生,陈家之事,我做错了吗?”
秦松玉微怔,不解其意。
“陈家有无辜之人。”宋落疏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向他寻求一个答案。
秦松玉望着她明亮的凤眸,此刻,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只会哭闹逃课、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长大了。
他回望她的眼睛,温声:“殿下没有做错。”
“殿下以身入局,为北安除去佞臣,是勇。今日向臣发问,是慧。”秦松玉笑了笑,“天下苍生万民,若想人人都得正道处之,谈何容易?此事,殿下于大义无愧,于北安无愧。”
宋落疏默然良久,终于缓缓绽出几分笑意。
“多谢先生。”
*
秦府离皇宫有些远。
秦松玉坐在马车里,膝上摊着那张长卷。马车颠簸,薄纸在他膝上轻轻颤动。
秦松玉知道,这长卷的后半部分不是宋落疏写的,她的字,他看过千万次,一眼便能认出。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模仿之人,仿得极其精妙。宋落疏习惯的停笔、笔画的转折,字形神韵,有八九分相似。
即便是他来模仿,都不能仿得如此相似。
是谁替殿下写的?
据他所知,殿下身边,并无擅长书法之人。
“公子,前头就是云裳阁,要进去喝盏茶吗?”随行的小厮询问。他记得公子很爱喝云裳阁的春颜。
“不去了。”
秦松玉拢手,将长卷折了几折,收起来。
*
宋落疏回到寝殿,见那张绿檀长案还摆在榻前。
桌角砚台里,浓墨已干,那方铜兔镇纸被如意当成玩具,抱在怀里又蹬又咬。
她顺手把如意拎起来放到软榻上,然后唤了几个宫婢进来,吩咐她们把长案撤下去。
宫婢们噤声忙碌,宋落疏坐在榻边,望向床头的小桌。原先摆在那里的兔子玉雕被她随手丢给如意当了玩具,早已不见踪影。
宋落疏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库房挑一样东西给梨白,既是赏赐,也算补偿。
毕竟多亏了梨白,她今日才没有被先生责备,更何况前几日,她还冤枉了他一回呢。
“琼花,陪我去一趟库房。”
“是。”
库房里堆满了金银珠宝。各种名贵的宝石玛瑙,还有做工精细的玉器、首饰,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父皇宠爱她,好东西日日都如流水一般往长乐宫里送,宋落疏已经记不清这些东西都是何时收进来的。她在一排排架子前挑了许久,最后拎起一条悬着玉坠的项链。
坠子是柔和的水滴状,用料是极稀有的红玉。放在掌心,似一滴血泪。
像极了梨白眼下的那道伤痕。
宋落疏想象着这条红玉项链戴在少年纤白脖颈上的样子,应当是极好看的。他肤白,红色衬他。
至于他原先戴着的那条家传白玉坠?
她要他摘下,他便得摘下。
宋落疏弯了弯唇,将红玉坠握进掌中。
前院,小屋的门关着。
宋落疏唤了几声“梨白”,无人应声。她皱了眉,心想,是睡着了吗?毕竟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睡。
宋落疏站在门口迟疑着,但转念一想,她堂堂长公主,进一个奴隶的房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