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交心(2 / 2)
两人约好了要趁着这次打劫暗算陈治,伪装成是被官差所杀。本来么,都是做的刀尖上舔血的生意,陈治如果折在这里,事后说起也只能叹一声没这个富贵命。
这就是土匪的道义,黑吃黑,狗咬狗,谁也别怨谁。
谢蝉从草丛里出来后,脑中一时杂乱无章,胡乱走了一气。
为免打草惊蛇,土匪们入夜也是不扎营的,只是三三两两地藏在草丛中。官道位置相较两侧更高,有草丛遮掩,人矮身藏在其间便不容易被发现。但相应的,走在草丛间的谢蝉,倒是很容易就发现了躺在地上闲望夜空的陈治。
他叼了根草在嘴里,翘了个二郎腿,像是出来游玩一般闲适自在。
如果不看他身边散落着的刀剑、蒙面巾,倒真会以为他只是个人畜无害的闲散汉。
他晃着脚,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派对周遭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在谢蝉远远停步的时候,却突然道:“要看我就近来些,离那么远哪看得清楚。”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夜风中还是清晰地传到了谢蝉的耳中。
谢蝉脸颊一热,心道怎么老说她在看他,好像她多在意他似的。可是想归想,双脚还是诚实地一步步朝他靠拢,最终停在他的身畔。
她低头看着这个男人,这个与她萍水相逢,又即将擦身而过的男人。
他是个土匪,视杀人若等闲,视礼仪如无物,可以随意将无辜之人劫入匪寨,又举止轻浮,动辄戏弄,还以秽语污蔑她清白,让她在那些头领们眼中成了一个脏了身子的流莺。
可是就算这样,谢蝉竟然也觉得,他待她不坏。
如果不是他,她在被流匪劫船的那个晚上就已身葬鱼腹。运气好一些,只怕就是被抢进寨子里,成为匪徒身下的玩物。
更何况,他数次从曹二郎的手中救下她。
他极矛盾,谢蝉不知他来路,也猜不透他的下一步。她此前一直将他看作一个死人,一个在岑寂剿匪之时必定身首异处的亡魂。她对他虚与委蛇,讨好逢迎,也不过是争这半年光景,半年一到,他就什么也算不上了。
但今日是第一次,谢蝉不希望他死掉。
在谢蝉所知的前世,岑寂后来剿匪大捷,抓住数百个土匪,其中有名有姓的也同她说过,但她未曾听到过陈治这个名字。
联系方才谢蝉偷听到曹二郎的计划,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陈治早在岑寂还未剿匪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于曹二郎亲信的暗箭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谢蝉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乱了。
她开始犹豫,是否要用自己重活一世的先知,改变他的命运??就为这么一个不上台面的土匪,为这样一个她连长相都从来未曾真正看清过的男人。
她一路都在犹豫不决,但在看到草丛中那个对未来一无所知,却像开了天眼一样察觉她的存在的人时,不知为何,她心里的悬而不决的大石突然落定。
她蹲下来,凑到陈治的耳边,轻声道:“我有话想同二当家的说。”
谢蝉告诉自己,她不是真的要管这个土匪的死活,只是不希望是这样,叫他窝囊无知地死于窝里斗,而非死在朝廷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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