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春意拦五(2 / 2)
古人言,喝酒误事,诚然不欺也。
坦白了这一件事,谢?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先生布置的文章也快进入尾期,婉儿的事也无需再担忧,这一切似乎都再向好的方向发展。
翌日讲堂上,程暮将谢?即将入过国子监的消息说了出来,除沈时骞与袁浣山二人,江照灵与许怀隅先是震惊,而后又是一阵惋惜,只不过他们二人如今一心准备殿试,无心他事,私下里安慰了几句便作罢。
赵不言昨晚听了袁浣山讲了一句,他心中甚是不解,谢?一来与郡主关系密切,二来有程老先生赏识,好好的科举正途不走,要去国子监,这是什么缘由,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多关闲事,跟在众人后面安慰几句便草草了事。
因为谢?即将离开京郊园,江照灵与许怀与殿试后果也即将赴任离开,届时,这园子便只剩下袁浣山、沈时骞还有赵不言三人。
六人同窗半年,便要就此分别,园子里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沉闷。
谢?看着面前死气沉沉的袁浣山,不知如何安慰,她也甚是不舍,在园中读书这些日子,同窗、知己、恩师甚至是郑伯,都给了她以前从未拥有过的关怀。
可是这世上又哪能事事顺心如意呢,人生苦短,离别占了一大半。
离开京郊园当日,谢?拿着自己的文章来到先生书房。
程暮仔仔细细地将她的文章看了许多遍,逐字逐句地批改。
“经义部分大有长进,关于策论,你这次犯了与沈时骞一样的错。”说罢,他指出文章中的一句:宗室之困,在于本制。
“我且问你,何为本制?”
谢?回道:“皇权之本,赋之于制。”
程暮当即便提笔沾墨将其涂抹,道:“人臣之本,不得妄言。”
谢?又道:“言官以死谏为荣。”
程暮反而问道:“若让你入朝为官,可会死谏?”
谢?想了想,若是能将实现心中之志,死谏又何妨,于是她颔首称是。
程暮当即出言训斥:“死谏乃下下之策,除了身后一个好名声,终归什么也不剩。”
谢?不解,作揖行礼:“还请先生赐教。”
程暮往靠在椅子上,眼神复杂,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古往今来,世人心中所敬之臣有两种,一是有胆有识的权官,他们一旦权势加身,便会在朝堂之上大刀阔斧实施新政,以实现自己心中之志,二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自诩的清官,他们无畏权势,一心为民,这些臣子,以死谏为名,但往往易被孤立,上不了高位,人人敬之,却不会效仿,遂弃之。”
“世人所唾骂的人也有两种,一是做尽恶事之人,而是玩弄权术、倚上谄媚但却有青云之志之人。但后者于国于民,却是不可缺的,若是天子昏庸,朝臣争权夺势,这种人反而是最能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
见谢?沉默不语,他又叹道:“有一句话老夫曾对沈时骞讲过:‘读书人是读书人,朝臣是朝臣。’你现下只是个读书人,一心一意想做个为国为民的清官,身后青史留名,此生无憾。但你若入仕,若是想要实现心中之志,手上不沾些污渍甚至是血迹,一切便皆为空谈。”
“你如今年纪尚轻,为官之道,见识尚浅,不过等你从国子监出身历事几年,便会窥见一二,想来,或许你会比那些正途入仕之人走得更远。”
谢?听后,眼神凝重,欲言又止。
她想问,先生在朝为官时,又是哪一种。
程暮似乎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坦然一笑,道:“退居者不语后人之事,是什么不是什么,任由他们去书写评判。”
谢?听出来先生是在解答自己心中疑惑,忙道:“恕学生不敬。”
程暮笑着摇头,随后提笔在文卷上写下一个‘乙’字,道:“若有朝一日,你能将此实现,再来找我,我当评一个‘甲’等。”说罢,又从一旁拿出一封信,嘱咐道:“这封信你去了国子监,交给一个名叫卢言雍的人,他原本是国子监监丞,现下是一名典籍,想来,你定会得他的赏识,行了去吧,好好同他们几人道个别,不枉同窗半载。”
谢?眼眶湿润,她何德何能,能让先生如此替自己着想,于是向面前的老者磕头,道:“学生有一罪,还望先生责罚。”
“何罪之有?”
谢?从袖口中拿出一本册子,双手送呈。
“学生私自将在京郊园所学一一记录在册,供他人所用,还望先生责罚。”
程暮接过册子,打开一看,笑道:“你写得还挺齐全,起来吧。”
谢?不敢起身,她心中有愧:“学生不敢,还请先生责罚。”
程暮将册子又还给了她,道:“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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