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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皮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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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意味深长道:“天才。”

饶初柳心情沉重。

坏了,冲她来的。

环儿表情一片空白,显然搞不明白老乞丐的意思:“我们这里没有……”

饶初柳咳了一声。

老乞丐笑了声,似无意般扫了神像一眼,道:“是吗?那可太可惜了。”

环儿道:“可惜什么?”

老乞丐倚在门框上,凉凉道:“可惜她救不下满山修士的命了。”

饶初柳道:“……哦。”

那些人死不死跟她这个天才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害得。

环儿这时候似乎也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乞丐,握着饶初柳的手倏地攥紧了,心跳声如擂鼓。饶初柳眼皮一跳,果然就见堵在门口佯装避雨的老乞丐饶有兴味地开了口:“你们认识我?”

饶初柳知道环儿已经极力保持冷静了,她叹了口气,把环儿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道:“那得取决于您老耳力怎么样。”

老乞丐乐了,他慢慢悠悠地拧着破衣里的水,显然并不着急,也不畏惧不知何时就会回来的荆南。他道:“找不到那小子就算了,丫头,你跟我走一趟,我就放过佛像里装鹌鹑的那俩女娃跟那只肥鸡。”

他声音在“肥鸡”二字上加重,同时,饶初柳耳中响起传音:“放心,不叫你送死。”

老乞丐的语气轻描淡写,饶初柳却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似的,又补上一句传音:“知道回昙吗?”

回昙秘术,以自身灵魂为祭,换取重回修为巅峰期一日。过了这一日,身死道消,神魂俱灭。

修士哪怕被废掉丹田,但只要神魂不受损,也还能想办法重新踏上重修之路,但回昙一出,神魂便每时每刻都在燃烧着供给修为,一旦开始,不可逆转,他死定了。

看着老乞丐面不改色的样子,饶初柳不由心生敬佩。

这人可真能忍痛。

环儿也不知道是该震撼天才竟是翠初妹妹,还是愤怒老乞丐想把人带走,她只是下意识挡在饶初柳身前,颤声道:“我、我跟你去!”

“你?”老乞丐视线扫过环儿的脸,漠然道:“你不行。”

环儿脸一白,抖着唇说不出话。神像中传来????地“咯咯”声,神像窟窿处的干草不停晃动,显然里面的人也在害怕。

饶初柳涩声道:“你就不怕仙人回来?”

同时,她逼音成线,传音道:“你为何说不是叫我送死?”

传音出去的瞬间,饶初柳霎时就感觉自己本就稀薄的灵力空了一大块。她咬着唇,不动声色地捂住腹部,佯装胃疼的同时,将传讯玉符按在手心,快速将这边发生的事情标明重点传给素年,又悄无声息将玉符放回了储物袋。

老乞丐歪嘴一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轻抬手指,一道灵力就勾动着上空的防护阵猛地震颤了一下。震感太强,连环儿都浑身瑟缩地看向了上空。

他负手在后,嗤笑道:“回来又如何?再多一具尸体罢了。”

同时,他传音:“跟着邬崖川的护道人是个废物,姓荆的小莽夫来不来没区别,老夫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跟老夫走,而是老夫把你打晕带走。”

这老头随手挥就的灵力分明能轻易捅破荆南布下的防护阵,出手却精准在阵法破碎的极限试探,可见要么是阵法造诣高深,要么是对灵力的掌控力太高。

不管是哪种,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力。

跑又跑不了,那也只好见机行事了。

“环儿姐姐,帮我照顾好茂茂!”饶初柳哽咽一声,用莲环同款眼神深深看了她与神像一眼,就毅然推开她,跑向老乞丐。

“你们多保重!”

“翠初妹妹!”环儿脸色大变,赶紧爬起来想冲过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她亲眼看着‘翠初妹妹’靠近老乞丐,庙门前蓝光一亮,下一瞬,那处就空无一人,只余一滩带着浊污波纹的水迹,死一般的沉寂,檐上的水珠顺着门框下滑,落入水迹,带来声音极低却仿佛石破天惊般的响动。

“滴答??”

水珠顺着枪尖滴落在湖中,紧接着又是一阵“砰砰”水花炸响,连绵不绝地席卷着凋残的莲花瓣朝湖中心的小岛冲去,又撞在一道犹如鸡蛋壳般的半透明屏障上,震起道道波澜。

河心岛上,头戴莲花冠的白衣女子隔着屏障怒视邬崖川,恨声道:“邬崖川!你已斩断我一条手臂,还不够吗!”

立在半空的邬崖川并不答话,银枪用力一划,又是一道水龙卷朝白衣女子击去。

“邬崖川,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邬崖川脸上忽地浮起冷笑,凛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为情乱智,活炼凡人、妄动邪术、偷盗宗门灵宝??宗门的那些规矩,哪样是你不敢犯的?比起来,杀个把同门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视线落在白衣女子脸上,语气讥讽:“是吧?小师姑!”

“你别这么叫我!”白衣女子声音骤然锐利起来,像是被踩到痛脚一般,怒喝道:“我早就不是星衍宗的人了!”

邬崖川冷声道:“这话你敢当着庄师叔祖的面说吗?”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恍惚,哑口无言。

邬崖川也不急着再动手,缓缓降到水面上,踏水而立,“解除阵法吧,外面全是我宗弟子,若都死在这里,庄师叔祖恐怕会被关进寒峰谷。寒潭练骨,庄师叔祖膝盖受过重创,你觉得他老人家撑得住几年?”

白衣女子倏地抬头,眼中满是杀意,“你的阵法是我启蒙的,我不信你看不出,解除了那道阵法,你我就都活不成了!”

邬崖川漠然跟她对视,“能清理门户,崖川死不足惜。”

白衣女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她放缓语气:“小崖川,我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待沈郎恢复,我便跟他寻个地方隐居,再也不作恶了。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看在往日情面上,我不激发阵法,任它失效,你只当我已经死了,不好吗?”

“你们一起死,算是我对你最大的同门情谊。”邬崖川不为所动道:“泷水镇这百多条命债,你是主犯,他也脱不开关系,你二人该付出代价!”

他抬起手臂,存正枪尖对准白衣女子的胸膛,“请小师姑殉道。”

刹那间,白衣女子脸色震怒,她几乎想要立刻启动后手,将这个敢于屡屡挑衅的师门后辈彻底杀死在这里。看着她仅剩的那只手想要掐诀,邬崖川仍旧不动如山,似乎是在这种生死关头还要保持礼让女修的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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