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2 / 2)
她也不是会说温言软语的人,只能干巴巴地劝慰道:“节哀。”
元出尘沉默不语,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向来畏惧死亡,曾经做天医时亦是如此,总想着行医天下,妄图与生死薄抗衡,可那终究只是年轻时的一腔热血一场空梦。
元出尘受伤后时常梦到自己害死了一个人,一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倒在血泊中,脖子上自刎的痕迹刺痛了元出尘的双眼和心,无论他怎样点穴止血,哀求哭喊也无用。鲜血沾污了他和少年的衣袍,也沾污了他曾经的赤子之心,让他无法拾起年少时行医天下的梦。
每当身边亲朋死去时,这个梦便会更加清晰,除了少年的脸被迷雾遮住以外,其他的一切都真实得让元出尘难以喘息。
良久,元出尘终于低低开口道:“风兮仪,陪了我很久。”
“嗯,快五百年了,他飞升后不久就来天狱了。”
“他做事周全待人以诚,绝不会有仇家,大概……是我害了他。”元出尘将脸埋进手心,痛苦道。如今他坐上狱神之位,双手沾满了鲜血,该横死街头的分明是自己,为何却累及旁人。
“你向来用刑果决,不留后患,那些罪孽深重的仙人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贬下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天街?切莫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烛夙忆冷静道。
元出尘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
瑶池论剑推迟了七日,倒是给了风照卿充足的时间练习,后来那几天元出尘也未曾出现在沧海涯,想来是在为朱雀狱官的死而痛心。
论剑由武曲星君主持,前三轮两两对决,先被击落瑶池者败,最后一轮由武曲星君亲试。
敖丰元特意告假来为风照卿喝彩,每每见风照卿轻松赢下,就拼命挥舞着手中的玉折扇欢呼,摇得它都快散架了。
三轮下来,风照卿未尝一败,以全胜战绩位居擂主之位,第二的则是敖丰元的南海表侄孟尚之,仅有一败。
孟尚之身为南海红龙,却败给了一个三百岁的麻雀,面上无光,又见风照卿手中的宝剑分明是北海神兵玄冰剑,而罪魁祸首敖丰元居然为风照卿鼓掌喝彩,顿时火冒三丈,出言讥讽道:“哟,这不是丰元表叔吗?不老实待在鸿雁阁送货,来这儿做什么?不怕翘班被罚吗?再罚,恐怕只能去扫天街了吧?”
孟尚之身边的狗腿子亦是应和着,一帮虾兵蟹将,居然丝毫不把敖丰元放在眼里。
敖丰元脸色十分难看,却也并未反击,只静静收了玉折扇,拉着风照卿要到别处去,孟尚之却不依不饶拦住了二人去路。
“表叔,还没寒暄两句怎么就要走呢,方才不还欢天喜地为只臭麻雀喝彩吗?现下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了?身为龙神族却为一个低贱的雀仙喝彩,还将自己的宝剑赠与他,你真是自甘堕落不知羞耻!姓敖的果真惯出废物,把龙族的脸都丢尽了。”孟尚之一头红发无风自动,似是从讥讽敖丰元这件事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你怎能??”风照卿听不下去,正想驳斥两句,却被敖丰元拦下,一声不吭地拽着他跑得远远的。
孟尚之还在咒骂着:“若不是你这蠢货弄丢了我南海海灵珠,老子何至于打不过这臭麻雀!“
敖丰元置若罔闻,只一味地拉着风照卿往反方向跑,直到再听不见孟尚之气急败坏的叫骂才终于停下。
“他欺人太甚,为何拦我?”风照卿不解道。上天这些日子敖丰元待他是真心实意的好,处处关照,他实在见不得敖丰元被一个小辈骂得不敢还口只能落荒而逃。
敖丰元只淡淡道:“算了……我方才确实太过张扬。”
“……”
风照卿见敖丰元作为当事人不愿声张,他一个旁观者也只好作罢,出声安慰道:“技不如人,却不知自省,只一味向他人撒气的才是废物。”
敖丰元轻笑一声,算是接受了风照卿的安慰。
“所以……你被贬到鸿雁阁是因为弄丢了海灵珠吗?”
敖丰元点点头,回想那件倒霉事心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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